终于,伊莱尔开口了:
“你真的忘了?”
伍缘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这里有茶吗,我想喝茶了。”
伊莱尔重新摆出那副僵硬冰冷的模样,与她上一次展露出来的绝美笑容与刚刚险些露出的狰狞面孔形成了明显反差,并向伍缘提出了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真是个多变的女人,也不知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茶还真有,就在厨房的一间柜子里,还和伍缘前世的差别不大,但伍缘并不怎么喝茶,所以也品不出茶的好坏。
伍缘起身拿茶,一步三回头地的身后的女人,生怕她在自己拿茶时对自己来个跳斩。
柜子里面的茶是制法成熟的,不需要额外的工作,直接泡在热水里就行。
他虽不会品茶,但也粗略了解过茶叶的历史,听说古代要喝一碗茶是需要很多工序的,这与茶叶的制作手法有关,看来这个世界还挺会享受,在这方面的手艺挺有研究。
不一会儿,伍缘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拿着两个崭新看着也不错的杯子,放在她对面的桌子上,伍缘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把茶壶在她那边,方便她倒茶。
待客之道不能丢,即便是个恶客。
或许是伍缘与她的两次生死之交,现在伍缘对她已没有什么腼腆的感情。
“好了,说吧。”伍缘催促道
伊莱尔伸手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似乎在品味茶香,她的动作优雅,浑然天成,像是受过良好的训练,配合她那头纱与衣服,给人一种她是贵族女性的感觉。
她放下茶杯,眼神深邃地看着伍缘,缓缓开口再次确认道:“你真的只记得一些模糊的事?”
伍缘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伊莱尔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但又似乎有些释然。
“我不想花费时间去帮你找回记忆,所以我只会告诉你一些必要的、以及你必须去做的事情。”
伍缘表示接受,示意她继续。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伍缘挠挠头,不确定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不是还叫“伍缘”这个名字。所以他试探地说:
“是叫......伍缘对吧。”
“......我不知道,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会帮你现取一个。”
啊?这女的不知道我的名字?不可能吧,她估计是在说谎,伍缘惊诧地猜测,但她正咀嚼着“伍缘”这个名字的样子也不像有假。
“关于我们的约定,”伊莱尔话到此处稍微一作停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只需要记得,如果你哪天和外面那群人一样背叛了我,或是遗忘了我们的这个约定,我就会杀了你。”
伍缘的直觉告诉他所谓的约定绝不只有这些东西,不然就谈不上什么“约束她”,难道我的任务是阻止她做出什么冲动?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沉默地瞪着面前的女人,女人也毫不畏缩地与他对视。
她身上有刀,还是适可而止吧。
“还有一件,你说的给我添麻烦是指什么?”对视了几秒,伍缘提问道。
伊莱尔冰冷的脸露出一些犹豫的神色,道:
“那件事与现在什么记不得的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你现在身体有问题,我可以给你治疗。”
也就是说,我醒来时感到全身酸痛就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件事”吗。
伍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也不顾在女士面前的形象。
他口中说着“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问题伍缘也不敢找她治疗。
伍缘决定不在“那件事”上纠缠,抛出了一句:
“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有些忐忑的问道,觉得最好不要问太多,三个足矣。
说来好笑,明明已经在这个世界死了两次,却只知道这里是西欧风格的,至少有欧洲样式的世界。
伊莱尔听到这个问题,面不改色,口中用优美的语言轻声念出一首短诗:
“愚者行智行,智者藏愚中;不为利己事,怎又复全谋?”
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她面色微微动容。
她应该是从某处书籍里看到了这首诗吧;这段语言落到伍缘的脑海中,便自动翻译成了一首五言。
大概是指世道昏暗迫不得已什么的,伍缘解读着。他的语文不是多好,高中也就勉强及个格,连一百都难过。
“如果你还是不清楚,就自己出门看看,日子一长你就知道这诗什么意思了。”
说罢,伊莱尔把杯子中剩下的茶喝完,收拾了一下,起身,朝着大门准备离去。
她好像什么都答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答。
伍缘伸出手下意识想挽留,意识到不合适后又尴尬地挠头。
他紧接着起身,想送她出去,但身体的疼痛让他只能慢慢地靠过去,最终他目视着伊莱尔打开大门。
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面向伍缘,柔和的月光打在她那精致清冷的脸庞上:“茶叶现在还不错,以后多买点;记住,不要稀里糊涂的死了。”
啪!
关门声响起,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哈啊~
伍缘倚着墙靠坐在地面上,放松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过了开局杀这关了,好累,如果能存档的话,现在我一定要存个档先。”
伍缘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湿漉漉的。
“什么啊,紧张到出了一身冷汗吗......哈哈哈哈。”他心里感叹。
他吃力的走向卫生间,往浴缸里放了水,让身体泡在热水里面。
泡澡估计是人类最愉悦的活动了,伍缘想,温和的水与肌肤亲密接触,把疲劳稀释在水里;又能让人忘却烦恼,或是专心去思考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