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周瑞的想法是没有必要去得罪贾琼,那么此时看了这密密麻麻的联名状,却有了别样的想法。
因为收租子的事情,就算减少租金,一个庄子也减不了多少钱,撑死了也就十几两,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点钱去得罪前途不可限量的贾琼。
可是如今这联名撞却不单单只有贾汶庄子的这些人的姓名,甚至连周边十几个庄子的人的名字也在面。
那么很显然贾汶这就不是在求人了,而是在逼迫自己捡租金。一个是求着自己,一个是逼着自己。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瑞是不想轻易的得罪小明。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人,但是却不是害怕,不敢得罪贾琼。
周瑞他背后靠着贾家,别说贾琼是只是前途不可限量,就算贾琼以后真的当官了。
有贾家在背后撑腰,他周瑞也不是得罪不起。
有一句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三品官。一个小小的奴仆,尚且如此,况且他还是一门双国功的贾家的管家。
贾琼当然也知道这两者的性质很不一样,所以才看到周瑞变了颜色后,贾琼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竟然有那么多人在联名状写下了名字?之前的时候我一直在认真读书,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真的是不知道现在的年景竟然这么不好了。
那看来今年减租金的事情力度确实是要大一些了,不然大家都活不下去啊。”
周瑞听到贾琼这话,心里头的想法却是立刻有了转变,他觉得贾琼说的对呀。
特别是贾琼的那一句,平时的时候认真读书,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年景这么不好了。
贾琼平时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道贾家的那些主子平时的时候就多在外头走动吗?
贾琼住在这庄子里面的人都不知道事情糟糕到了这种程度,那么贾家的那些主子们,他们能知道个什么?
既然如此,那外头的情况到底到了什么样子,还不是任由自己说了算?况且自己这也不是空口白牙,证据不就是在眼前吗?
有那么多的人在联名状,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就说明今年的年景真的是很不好,很不好。
那或许他还可以跟主子们求求情,让减租的力道再大一些。减半或许做不到,但是减三成的租金,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贾家的那些主子都是讲排场的,都是要面子的。现在年景不好,减租金就是一个善举,是大大给脸面的事情。
所以三成的租金虽然多,但是也不是不能减。
在主子那边减三成,自己给农户这边减两成或者减一成,那剩下的不就到自己手里了吗?
而且这样一来,恐怕,他在中间截取的数目比往年可能还要多一些,而且有着联名状在手里,那就是证据。
在贾家的主子的眼里,那就是减租金的事情是顺理成章的,不会有任何的人有怀疑。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必要去找什么凤大奶奶,让她跟自己一起合作,那扣下来的钱就全部都是进自己的口袋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周瑞倒是没觉得贾汶是利用这联名状的事情在逼迫自己了。
反而对贾汶联名状的事情很是赞赏,想虽然是这么想,不过减租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管家,能够做主的。
所以就算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周瑞也并没有满口答应下来,而是摆了摆手,示意贾琼和贾汶把那卷子给收起来,然后双手接过,放到了一旁:
“连名状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回去跟主子们提一下的,只是这减不减租的,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们保证,我只能说我尽力去跟主子们说,能不能成,就只能够看你们自己的运道了。”
“明白的,明白的,辛苦周管家了,来我敬你一杯,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贾汶满口答应,陪着笑脸,又对着周瑞敬了一杯酒,事情谈完了之后。
饭桌的气氛也变得和谐了很多,众人推杯换盏间,太阳彻底落下了山。
周瑞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离开,现在进城当然是不可能了,不过以周瑞他自持身份的观念。
他也不会在贾琼的家里面过夜,就算不能进城,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也是有客栈的,在那里住也绝对比住在这农家要舒服的多。
况且去到了客栈,让人安排一点娱乐项目,高乐高乐不舒服吗?何必要窝在这农家小院里面?
在大门口,一家人看着周瑞离开后,贾汶的脸却不见得有多少的喜色。
看他有些唉声叹气的模样,周氏询问:
“孩子他爹,你这是怎么了?那都周管家不是说了,跟他主子提减租了吗?你怎么看去并不开心?”
贾汶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摆了摆手,对着周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