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奇山沉着脸,没有说话。
陆凡想了想便知邹奇山的顾虑,若是薛毅动手,邹奇山自然受牵连,他马上说道:
“想要将大人与薛毅分割开并不难……”
“这些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你今晚便住到吏舍,我只盼着这两天他不敢轻举妄动,你正好可将案子查明,我也可以试探试探看看他是谁的人。”
陆凡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依旧严肃。
“现在杀我有何用?我已不记得过往,且这时侯我死了,皇上心一软怕是即刻便会放了我家人。说实话,一开始杀了我或许还有用,他们不信我已不记得过往,但现在只要我死,宁国侯府必定会无恙,我是他们,想想也着实难办。”
邹奇山皱眉问:“这么看,薛毅难不成真是为了个人私怨?”
陆凡摇摇头说: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薛毅若是真动手了,也是没办法了,这一年多他可没少折腾我,或许有人给他指令,不让我活的太舒坦,他不但没做到,且我几次出得牢狱,他怎会不急?”
“他若是忍得住,我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等你进京之后再说,但若是忍不住……哼!你只需快些查明案情便可。”
陆凡站起身,说:“我先问问庞氏夫妇,然后再做尸检,那一罐血无法覆盖两间屋子的地面,我要找找尸体上是不是有出血点……”
“你可确认那一灌血是猪血而非人血?只凭味道……你要知道若是人血,便是还有命案,我……”
“大人莫急,找到凶犯才是最终确认的时候。”陆凡挠了挠头,他比谁都清楚检测设备的重要,可这不是没有嘛,谁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他只得耐心解释道:
“只是想要给人放血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简单,凶犯便没有必要带着血来,直接放了徐家人的血便是了,何必在他处费劲收集?天黑之后关上门,他手里又有药,面皮都剥了,还差放血?”
邹奇山想了想,没再追问,而是严肃的提醒道:
“我不问你如何知晓这些……但回京后,有些事你要想好如何应对。”
陆凡明白,不是谁都如邹奇山这么好骗。
……
陆凡见到庞氏夫妇的时侯,夫妇二人已瘫坐在堂上,吓得整句话都说不出。
陆凡耐心的劝说了一阵,他知道夫妇两个是怕惹上牢狱之灾,便说只要管住嘴,不要到处乱说便不会有事,但现在必须将清晨见过的如实说出来,若是添油加醋或者隐瞒,二人怕是要在牢中过年了。
陆凡语气温和,又是坐在地上与他们二人说话,庞氏夫妇情绪明显稳定了些。
二人认真回忆了清晨的画面,男人说:
“今早听到四更绑声便起身了,如往常一般生火烧水,打开院门的时侯吓了我一跳,那个时辰街上一般无人,今早打开便看到一女子身穿红色喜服正好经过门前,我当时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再细瞧,那女子已经走过门前,我看到她头上还插着金钗,却拎着一个白色灯笼,这时孩子娘走过来也看到了,嗷的一嗓子就坐地上了,嘴里还嘟囔着‘像是宝珠。’”
“那红衣女子可有听到你们的惊叫声?”
“应是听到的。”
“可有回头看向你们?”
“没有。”
“你二人见过董家那位过世的姑娘?”
“我没见过,孩子她娘倒是见过一回。”
“只见过一回,且这次只是看到背影,你为何认定那红衣女子是宝珠?”陆凡看向妇人问。
“附近的几条巷子只有宝珠要出嫁了。”妇人答。
“你是说董家离你家很近?”
那妇人马上接话道:“她家离我家只隔了一条巷子,别看只是一条巷子,我们这边是穷户,他们那边便是富户……”
“就因为附近只有董家女儿要婚嫁,你们便认为那红衣女子是董家已经死去的女儿?”陆凡不可置信的问。
妇人认真解释道:“宝珠个子高,我虽见过一次,但记得可清楚,那么高的女子可不多见。”
陆凡挑了挑眉说:“少见并不代表没有,且穿着喜服戴着金钗的,并不一定是女人。”
夫妇二人惊呆了。
陆凡站起身严肃的说:“你们二人管好嘴,再有谣言从你们口中传出来,谁都救不了你们。”
二人同时重重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