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随李勋出了屋子,左右看了看没见流云,便客气的问起。
李勋笑呵呵的说:“你那护卫生性直爽,他说书院中无需他护你,游山看景去了。”
陆凡抿了抿嘴,想着晚上见面要给流云好好上一课,这不是需不需要护卫的问题,有个人在身旁,多少能增加点气势。
李勋不知陆凡心思,又说:“父亲唠叨的很,若是一同用饭,下午怕是什么都不用干了。”
陆凡不知道该怎么接,人家可以打趣父亲,他眼下还不行。
要说李学甫这三个孩子确实都很会长,李嘉温文尔雅,李勋玉树临风,李识秋……好看!
陆凡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莫笑,以后有你受的。”
“呃……张景月在书院可有要好的同窗?”
“父亲收了一些寒门学子,这些人倒是经常待在一起,其中便有张景月,他们有的住在一起,书院学舍四人一间,家境好的便是单独一间,他们经常聊的晚了些,便会歇在别的学舍,所以张景月两三天没有回去睡,同室之人也没有觉得奇怪。”
“那转天学堂上不见人,也无人问起吗?”
“张景月学习刻苦,从不缺堂,偶有不见人,老师也只认为是身有不适,并未询问缘由,说来都是一个巧字,张景月平日里话少,几人在一起他也很少出声……”
“经常被人忽略,不见了两日也无人觉出什么,更无人去寻。”
“正是,等三日不见人,他同舍的徐诚才开始四处打听,而后几人一起找到我,当时几人说起张景月念叨过想家了,他们来书院读书只有年前可回家看看,家中贫寒的,便是过年也不回去,像张景月便是来了三年未曾回去过,只是月月都会与家中通信,他平日里虽不多言,但徐诚说多次听到他叹气,我去查了他随身之物,只剩笔墨纸砚,我们便觉着可能是一时冲动离开书院回家了。”
“他随身的物什都有什么?”
“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来多少东西,不过是一身衣衫一双鞋罢了。”
“书院门口看门之人没有见过他离开,对吧?”
“对!你今日来时也见了,大门平日里是关着的,有门房的人守着,但每日清晨,门房清扫院落的时候,大门会敞开一会儿,他若是想这时离开也不是不可,平日里学子们想要请假出去,是要师长亲笔写下允诺方可出得书院,但若是非要擅自离开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书院的规矩可就再不能回书院读书了。”
陆凡点点头。
陆凡的脑子全在张景月失踪一事上,稀里糊涂的跟着李勋又到了一处院落。
二人进屋,桌上已摆好饭菜,李勋拉着陆凡坐下,说:“将就吃些,母亲和你嫂嫂她们要过些日子才能到,每年都是过年的时候一家人才能团聚,祖母身体康健,叔伯又都守在老宅,母亲她们也只能守着,这是孝道,祖母能准母亲过年来书院已是极为难得……”
陆凡以为只老丈人能说,没想到这位二舅哥更是青出于蓝,这顿饭前面有李勋的一通介绍,吃的时候有李勋的讲解,吃完还有李勋的总结。
陆凡觉着可以直接用晚饭了。
用过饭,李勋带着陆凡去了张景月住的学舍。
学舍是跨院,张景月的住处,要经过几个院子,算是比较深的一个院落,说是院落,也不过是几米宽。
有位年轻的后生等在屋内。
李勋介绍这是徐诚,与张景月同住一屋,平时与张景月也能多说几句话。
徐诚看起来有些拘谨,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口便是:“景月虽话不多,但人很良善,即便受了委屈也从不会与人争执。”
“哦?在书院中还能受到委屈?”陆凡坐到凳子上,好奇的问。
徐诚看了李勋一眼,李勋忙说:“但说无妨。”
“并非书院如何,是同窗偶尔刁难,谁让我们家中穷困,若不是书院发下这身长袍,我们或许连件换洗的衣衫都没有,难免被人看不起,他们不敢在师长面前如何,便会在闲暇时说些酸言酸语。”
“你也是出自寒门?”
徐诚点头:
“不然怎会住在这里?书院规矩不可带小厮随从婢女,有些富贵人家的便租住书院外农户,只图有人照顾,能不用下人在身旁的,也会单独居住,书院连束脩都不收我们的,我们还能厚着脸皮也要单独的房舍?”
“有人住在书院外?”陆凡说着看向李勋。
李勋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无限感慨的说:“书院自我曾祖创建,立时近百年,书院规矩只看学问,不看家世,奈何规矩不抵人情,父亲极力周旋,可有些人的情面还是要给的。”
陆凡理解的点点头,又问:“这些走读生,哦,就是住在书院外生活不能自理的学子,有几人?”
李勋皱眉问:
“你不会是怀疑他们将张景月骗出去了吧?能住在外面的学子哪里会与张景月多言?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来往,即便是真的出言相邀,张景月也不是那趋炎附势之人,他根本不会去。”
徐诚也说:
“平日里走路都要离那几人远远的,倒不是那几人如何,而是……唉,我们虽然贫寒,但还是有傲骨的,尤其是张景月,别看他平时不言不语,我们私下里说过,定要发奋读书,有一日高中,谁来日如何还一定呢,至少不要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如我们一般。”
“他失踪之前可有怪异的举动或者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