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枕三日梦再惊
兄弟俩办完了这件事,像从心上搬去了块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石头,顿感不亦快哉。雨亭想到朋友为了这幅该死的画,把科考都耽误了,很是不过意,为了表示感激,也为聊尽地主之谊,提出要尽兴地游玩几日。马世琪正中下怀,乐得答应。于是二人今天游香山,明个逛碧云寺;刚刚凭吊了宛平古战场,又去八达岭拣锈箭弩头。终日嗷啸山林,怀古吟诗,忘乎所以,好不痛快。谁知他们高兴得太早,一个足以使之目瞪口呆的厄运,正等待着他俩。
一日,刚从卧佛寺归来,一到寓所,就见顾权的生前好友魏文曾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前来回踱步。一见他俩的影子,好似见了救星,大呼小叫地喊道:“雨亭!你俩到哪去了?害得我在这儿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雨亭笑道:“魏大叔,我们去了卧佛寺,让您久等啦!真对不住您啦!”
魏文曾没好气地说:“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真是的!我特地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幅画出了漏子啦!
“哪幅画?出了什么事?”
“你画的那幅春睡图呗!原来那求画的哄了我们,他根本不是留给自己挂的。如今流落到他人之手,这对顾老兄的声誉……”
雨亭听了,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魏大叔,你可真吓了我一跳。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呢!不就是春睡图吗?世琪兄已经帮我找到了,烧掉了……”
“烧了?不能吧!”魏文曾狐疑地说道:“我昨天还亲眼见过的……
“昨天?”雨亭差点蹦起来:“您老在哪看见的?”
“殷府。是在他五十大寿的宴席上。你知道这殷显,我一向鄙其为人,本不想去,但因为是连襟,碍不过情面,只得捏着鼻子去应酬。谁料,一见面,他就拿出那幅春睡图显示。一见之下,心说不好,就闻他打哪儿弄来的,他很得意地告诉我,说是一个姓金的卖给他的……”
雨亭听了,好似一捅凉水兜头浇下,来个透心凉,心想,这一幅肯定不是在董兰池家自己亲手烧的那一幅。莫名其妙的是,这幅又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想到这里,不无侥幸地问道:“魏大叔!你可看清了?果真是我画的那幅?”
“没错!你忘了?我当初还戏称像仇十洲的手笔呢?”
“您这次看的和上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