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灵鹫宫。

云深雾锁，宫门紧闭。

顾凡尘蹲在丈高的墨色金环、巍峨庄严的宫门口吐啊吐。

虚竹负手而立，昂着头打量着头上的牌匾，脸有忧伤之色。

那字，是当年李清露亲手写上去的。因着当年乌老大率领众洞主岛主于灵鹫宫叛乱，灵鹫宫被砸了个稀碎。虚竹重掌灵鹫宫后，李清露见那牌匾破旧，于是亲手写就，又命人悬挂上去。

“二爷，我吐啊吐啊就习惯了。”顾凡尘左手拄腿，右手向外挥舞作驱赶状：“您千万别用内力帮我！”

虚竹摇头苦笑：“……我来帮你。”伸手过来，按在顾凡尘灵台穴上，输内力过去。

片刻工夫，顾凡尘就止住了吐，嘴上偏还骂骂咧咧：“妈的，搞的老子跟怀孕一样，吐了半个多月！”

虚竹笑而不语，觉得顾凡尘甚是可爱，忽又想起当年李清露的俏皮，如今天人永隔，不禁又黯然神伤。

他出了一会神，伸手在宫门前按了几按，只听得沉重的轧轧声响，那两扇丈许高的铁门竟是向两侧缓缓打开，露出了灵鹫宫内另一片天地。

百年前的灵鹫宫占地甚广，如今荒废百年之久，江湖上早已绝了其名头，只终年深藏于这无情云雾之中，孤芳自赏于这万仞高山之上，宫门重开之时，院落中杂草丛生、残桓断壁，尽显其破落衰败。

“这里……当年不是这样子的。”虚竹的声音有些惊慌，也有些低沉哽咽。

顾凡尘叹口气，轻轻唱道：“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这首歌，他唱了很久很久，婉转低沉的歌声在云奔雾逐的峰顶飘渺消散。

“云起云散，终有曲终缘尽那一天，这些都是自然规律而已。小家伙，谢谢你了！”虚竹想了半天心事，终于收起心神，哑然一笑：“这缥缈峰上有咱们逍遥派所有的武功招式心法。另有江湖上几乎所有的武学典籍、奇门阵法、音律术数。你喜欢什么，便可以学什么。”

顾凡尘听的两眼放光：“那太好了！”

虚竹语气一转：“不过，人之一生，精力有限。不可能万事皆通，万法皆精。我还是希望你能挑选几样特别适合你的来学，以免空耗青春。”

顾凡尘连连点头，他想起了《天龙八部》中的苏星河的八个弟子“函谷八友”，他们就是个个精通一门杂学，结果一生沉迷，误了武功，导致严重偏科，没考上师父苏星河的那所逍遥大学。

“在灵鹫宫的后面，有一座练功的秘室，你随我来。”虚竹说完，迈步前行，七拐八拐间，已是来到了一处石室入口。

虚竹开启机关，待室内秽气散尽，带着顾凡尘走了进去。

“这石室之中有原本灵鹫宫主人留下的武功秘籍，也有我后来寻到的一些秘籍，你喜欢什么，尽可拿去学。”虚竹说着，拿起书架上一本《五虎断魂刀刀法》的书，随手翻了几页，喜道：“幸好石室久未开启，这些书尚未损坏。”

说话间，顾凡尘已在石室中转了大半圈。

这石室约有两百来平，极其空阔，无论石壁又或是墙角上，全都是各种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