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叫我来这里做什么？”李偃师念念有词，且走且蹦，且滚且爬地往白柳烟等人群处慢慢地凑了过来，而且不走大路，往路边的草丛灌木里一个劲的钻，自言自语的语气愈发不耐烦，“太快了？已经没了……什么没了？什么啊！你们商量好了再说行不行？”

他不经意地一仰头，猛地就见远远的六角亭里聚着的一群人，失声大叫了声：“啊——！？”僵在原地不动了。见白柳烟等视线都看过来，才自欺欺人地冲到树后躲起来。

如此癫狂的步伐把白柳烟和柳二娘都看愣了，母子俩皱着眉盯着李偃师，就听他自言自语，似乎在恼火地训斥什么人，甩下一句“接下来十分钟我不看你们了，我要自己体验！”之后，停了好一阵，在树后要出不出的，过了快一刻钟才从树后扭出来，见他们还盯着自己，反而脸上闪过惊异的神色，跟着若无其事地冲他们打了声招呼：“真巧啊！白二爷，柳太太！”

看他们面色不善，李偃师又赔笑说：“你们继续，继续！我就是路过，什么也没听到！”

“哼，金吾卫疯子。”柳二娘冷哼一声，目光下扫，落在柳幺喜头上，拍拍幺喜，轻声问，“这就是拿过你那夹竹桃扣的书生？”柳幺喜抬头看了眼，说：“嗯！”柳二娘面色陡然一寒，森然笑道：“那就让他看看柳家毒药的实力。”她转头对李偃师柔媚地笑道：“喂！你信我是柳家的家主吗？”

“姐姐，我都不知道柳家是什么！”李偃师回道，然而这话却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话的同时，柳二娘手里握碎什么东西，粉紫烟雾从指缝间漫入空气，李偃师的话音登时如同被袋子扎住一般骤然消失，瞳孔一翻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白柳烟急忙跳出去，探他鼻息，又摸他的脉搏，毫无动静。他急回身刚要找柳二娘理论，却见禾生来出现在不远处，恐怕已经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白柳烟忙后退到柳二娘前头，警惕地盯着禾生来。柳二娘却气定神闲地从他身后探身出来，得意洋洋地瞥着禾生来：“你也是金吾卫？”

禾生来走到李偃师旁边，只垂眸瞟了一眼，对柳二娘笑道：“对。”

“那你信不信，我是柳家家主？”柳二娘语气懒懒的，满脸挑衅地笑道，“西北王侠柳家仙，指的就是我们柳家。”

禾生来却大笑起来，说：“不信，不信。”他止住笑，眼里全是讽笑：“本来我还有些疑虑，不过看到柳二太太，我是真不信了。因为你也已经中了毒！”

柳二娘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被口水一堵，剧烈咳嗽起来，一咳起来就止不住，后面竟然咳出几滴血来。白柳烟吓坏了，周围的侍从都是柳二娘用药毒住动不了的人，只有白柳烟急得满头大汗。幺喜并不明白事情有多严重，在柳二娘的怀里待不住，才站起来疑惑地往禾生来的方向看过去。等柳二娘的咳嗽好了，禾生来已经带着李偃师的尸身不见了。

“他什么都不懂……他根本什么都不懂！”柳二娘气急败坏地往栏杆砸了一拳头，反弹的力量却让她手臂肌肉软了下来。柳二娘忽然呆住，沿着栏杆跌坐下来，对着自己皮包骨头的白细手腕痴痴地盯了许久，悲哀地说，“我这是心病……”

白柳烟站在旁边，心情极其复杂。

“记得你的名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