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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别人喜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的

没过几天,柳絮辞职的事就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而关于柳絮辞职的原因,大家众说纷纭,越传越离谱,热度之高,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有人说柳絮是为爱情而选择牺牲自己的事业,有人说柳絮强龙难压地头蛇,因为得罪了刘远山被迫离开,还有人说柳絮离开是为了自立门户,甚至有人说是应总和柳絮这俩人闹掰了,柳絮待不下去,所以要走……

可作为当事人的柳絮却整天跟个没事人似的,这最后的一个月,她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工作交接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大概是柳絮入职以来过得最快乐轻松的日子了。

她突然多了很多时间去畅想以后的日子,也多了很多时间陪伴妈妈,她从公司宿舍彻底搬回了家,每天早早就下了班回家……

以前,她总想着利用工作和学习的借口,逃离妈妈的身边,可现在,她却巴不得自己能整天黏在妈妈身边,弥补那些迷失的岁月。

而这一切的醒悟都要归因于柳絮去文案组大闹的那天,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恰到好处,像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似的……

在经历了那样乌七八糟的一天后,柳絮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宿舍,于是她选择回了家。

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容易想起家人,柳絮也是一样的,只是当她踏入家门时,却发现妈妈反常地早睡了。

柳絮轻手轻脚地来到妈妈房间,看着微弱灯光下妈妈的睡颜,她突然觉得陌生,不知不觉中,她的妈妈已经这么沧桑了,岁月带给她的苦难似乎磨灭了那些回忆里仅剩的欢乐……

柳絮伸手想要抚平妈妈紧皱着的眉头,却意外发现了她枕头下的秘密……

那是一本日记,看上去还挺新的,记忆中,妈妈从来都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柳絮觉得反常,便趁她翻身的功夫迅速拿了出来,也许是太过疲累,也许是睡得沉,柳妈妈丝毫没有察觉到柳絮的动作。

柳妈妈的日记本里满满当当地记录了许多日常的细节,也贴了许多照片,与其说是日记,倒不如说是一本回忆录。

一个晚上并不够柳絮翻阅完这本日记,可柳妈妈心中那些日常疏于表达的爱已经刻在柳絮的心底,也许她们母女真的太缺乏沟通了,柳絮这样想到。

可另一方面,柳絮又觉得妈妈的行为真的很反常,她这样事无巨细地记录,甚至连照片都贴上,就好像是为了预防什么而在准备着,她的直觉告诉她,妈妈一定有事瞒着她,可按照妈妈的个性,她绝不可能主动告诉自己。

这一夜,柳絮辗转难眠,她思来想去,终于做出了这个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也许从此她就会被打上各种各样的负面标签吧,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那又怎么样呢?

外界的声音层出不穷,各式各样,谁又曾幸免呢?只是心底的声音这般日日嘶哑呐喊,实在不该惯性忽略,也许,她应该停下来看看……

想到这里,柳絮终于如释重负,然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她才知道,原来昨天傍晚还发生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她无法想象妈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打出这一巴掌的,更无法想象自己辛苦编织的谎言被打破时,妈妈和清清会有多么生气。

果然,柳絮提完辞职的当天晚上,何清便骂骂咧咧地找上门了。

“柳絮!怎么回事啊你!我们到底还是不是姐妹啊!你发生了这么多事,竟然一件都不告诉我!你说你对得起我嘛!”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以为我们早就无话不谈了!可你是怎么做的,在我面前你还遮遮掩掩,虚虚实实的整那套报喜不报忧!我是真搞不懂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啥了!”

“清清对不起啊,我只是不想给你带去更多的麻烦和负担,你一个人带着笑笑,生活已经够乱了。”

“小柳儿,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畏首畏尾,想东想西的,以前你很简单的,你现在怎么会越活越复杂了呢?看来,这破公司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小柳儿,实在不行,我们就走,世界这么大,我还就不信了,连个能待的地儿都没有!”

何清一语中的,义愤填膺,满心都是对柳絮遭遇的怒气。

“……我这个局内人啊倒还真是没你这个局外人看得明白,像你说的,我今天已经提了离职,我也确实应该停下来想一想,看一看。”何清的话显然提醒了柳絮,原来她的感觉并没有错,原来,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诶,这就对咯!这才是我认识的小柳儿嘛,你从来都是敢想敢做,简简单单的啊,干嘛要逼着自己变成那么陌生的样子呢。”

“诶,可是,你要怎么跟干妈解释啊,我昨天还是第一次见干妈发那么大火呢,她可从来没跟人动过手,看来干妈是真气得不轻。”何清担忧道。

“……”提起妈妈,柳絮便觉无措,她无法想象妈妈昨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进入梦乡的,更无法想象妈妈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跟何清分开后,柳絮便独自回了家,走到家门口时,她突然觉得有些慌乱与无措,门内坐着的明明是她最熟悉的亲人,但偏偏也是她觉得最陌生的亲人。

大多数时候,两人不过是在对方面前扮演着该有的角色形象,可如今双方这层窗户纸已然被捅破得无法再行遮掩,那些原有的惯性假装可还能延续下去?双方又要如何相处?柳絮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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