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枫的表情变得十分有趣，他的脸上表情变化多端，显然对于李天明竟然真的把瓷器上的内容解读出来，并且好像还正确感到惊讶。

然而，赵树枫仍然认定李天明纯粹是靠运气，猜对的而已。

"那么，你能分析一下，这只瓷器是什么时期的吗?"赵树枫问了出来，他知道判断瓷器的时代需要深厚的专门知识，普通人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他就是要看看李天明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别说赵树枫不信他能再次准确地分析出瓷器的年代，连陈楠也持怀疑态度。作为一名考古工作人员，陈楠常与古玩界的专家合作。那些专家往往需要通过讨论才能得出结论，即使偶尔有一些极为厉害的人物，也是古玩界的重量级人物。

像李天明这般年纪，怎么可能具备足够的知识储备，独立判断一件文物的年代和价值？

陈楠正想换个话题，却被李天明抢了先："其实我也留意到了，这只瓷器的形状很特别。"

他拿起一张照片，边指点边说："陈教授，你看，这瓷器的口沿下垂并且饱满，向下收敛......"

"再看这绘画技法，更是独特，线条不是直的，而且有断笔，还有起笔的连接痕迹，这跟大部分瓷器的画法都不一样。"

"人物画得高大挺拔，你们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眼睛吗？这叫做"有眼无珠"，也是一种特殊的描绘方法。"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是看青料，蓝白分明，边缘处理得非常精美，这就是珠明料的特点，它在明末清初时期开始出现，到康熙年间尤其盛行。"

李天明这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解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卫宁和冯安国夫妻俩听着如坠云雾之中，仿佛在听天书。而赵树枫都被说得呆住了，想反驳却又插不上话，而且李天明分析得有理有据，让他无从反驳。

陈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指，这只瓷器是清朝早期或中期的？"

李天明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片刻，摇头说道："还不至于这么说，虽然我没见过实物，不敢断定，但从照片上看，这物件不太够老。"

陈楠一听，心里一惊。在古玩圈子里，所谓“不够老”，就是指假冒古董的意思，即一种古玩作伪的说法。

"你是说，那个农民拿假古董来糊弄我们？"赵树枫焦急地追问。

"也不能这么说，他说是从山洞里找到的，山洞...正是做旧的好地方。"

其他人这才明白李天明的意思：造假者把瓷器藏在一个偏远的山洞里做旧，结果恰巧被一个农民无意间闯入，农民误以为这瓷器已在那里放了很久，出于好心给文物局写了封信说明情况。

"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推测，陈教授，您就当我随便聊聊好了。" 李天明笑着补充道，"您明天最好还是找个资深些的古玩专家来鉴定一下吧。"

陈楠心想，李天明刚才分析的内容似乎比一般的专家还要精细、专业，不像随口乱讲的。

以前他对李天明更多的是客气，现在则近乎敬佩。从那之后，赵树枫再也没有故意去找李天明的茬，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招架不住这个人。

李天明原本还想取下脖子上的青铜弯月饰品，问问陈楠认不认识。但他最终还是忍住没问，毕竟在饭桌上花这么长时间讨论青铜器就已经够显眼的了。

当晚饭局结束后，李天明回到家已是晚上十一点。

次日清晨，李天明接到一个陌生座机号码来电。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你好，请问是李先生吗？"

"是我，您是哪位？"

"李先生，我是秀云别墅销售部的刘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