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八点。

江鸿和林少开车驶向市里的一处街道。

“那位李师傅挺厉害的。”林少一边开车，一边说着李司机，“晚上一点订好车，早上四点就到了？

他不睡觉的吗？那大山大坑的，能看清夜路吗？”

“你这驾照怎么来的？”江鸿看了一眼林少，拿出林少的A1驾驶本，“你难道不知道，A1照是要重点验视力的吗？”

“这是办的。”林少把驾照收起来，“熟人，还没收钱。”

“你怎么不早说？”江鸿默默系上安全带。

“你今天才问。”林少很无所谓道：“而且这么多天了，咱们也没翻车，现在也活得好好的，这还用多证明我的技术吗？”

“也是。”江鸿又松开安全带，给与林少足够信任。

以免林少一急眼，一脚油门想证明自己。

而两人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林少师父所住的地方。

那里不是深宅大院，也没有深山老林。

更不是什么胡同与筒子楼的，暗藏高手。

相反就是正常的小区，正常的五楼。

但等来到这座小区。

上楼。

林少拿出房门钥匙，把房门打开的时候。

江鸿却发现客厅中间有一道不大的拱门，五楼的左右户被打通了。

“放心进。”林少指着拱门道：“挖的时候避开承重墙了，不会塌。”

江鸿点点头，却不是在意这个事，而是有点小紧张。

毕竟要见林少的师父，是长辈，并且要学人家的武艺。

这不是幼儿园的时候去同学家玩，直接小书包一甩，上人家弹性沙发上就蹦。

林少却比较自然，进门就走到拐角，打开冰箱。

翻完上面，就翻下面。

翻完以后，他向江鸿摇摇头，“就几条冻鱼，没好吃的。”

“你师父没在家？”江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眼睛左右打量。

屋里挺安静的。

早上买的青菜鸡蛋啥的，都放在了桌子上。

“估计出去了吧？”林少拿出手机，“早上七点给我发的信息，说到家了。

咱们一接到信息，饭都没吃，就买了点东西赶过来。

谁知道这老头却不见了。”

林少说到这里，走到窗户边，

“刚才路过楼下下棋的几个老头，也忘多瞧几眼。

说不定我师父正在和他们沙场对弈，楚汉争雄。”

“什么争雄？”

林少正说话的时候，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从门外进来。

江鸿望去，看到他相貌六十左右，身穿短袖衬衫，宽松长裤，练功鞋。

和公园里打太极的老人装扮差不多。

只不过他手里没有拿练功剑，反而是提着好几袋油条、包子，还有四杯豆浆。

“以林五的性子，我就知道你们来得绝对很急，应该没吃饭。

我在家又没事，就出去买了点。”

老人提着东西进来，又把桌子上的青菜鸡蛋提下去，

“来就来了，还提什么东西？”

他说着，看向起身的江鸿，

“你就是江鸿吧？”

老人看向江鸿时，表情带有怀念，带有赞赏，好似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我听林五说过你，也在网上看到过你的一些帖子。

不错，不错。

是个人物。

我们那有几位好友，都说你颇有我当年风范，想要见见你。”

“您好前辈！”江鸿没有因为老人表情中的赞赏就自傲，而是恭敬的学着林少以前的抱拳礼，方方正正的一礼。

“先吃饭吧。”老人笑着压压手，“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对！吃饭！”林少不多说，早就饿了。

江鸿还能说什么，只能坐下吃饭。

同时。

老人满脸慈祥的先是看了看大口吃喝的林少，又看了看文静吃饭的江鸿，才问道：

“你们正好带鸡蛋来了，我一会再去买点番茄，中午我做点鸡蛋番茄面？

还是我买点作料啥的，咱们中午吃火锅？”

老人说到这，看向抬起头的江鸿，“江鸿，你喜欢吃什么？”

“我...”江鸿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鸡蛋番茄吧。”林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你出去的时候，再买瓶辣椒酱回来，还有火腿肠啥的，我刚才看你冰箱了，啥都没。

真是的，你那孩子孙子，还有我那些师弟。

他们多忙啊？忙到都不知道往家里添点吃的？

我每次到你家，都是我自己备。

真的，也就我一年到头，十几二十次看你。

然后，你这老头有我这样的徒弟，你还问我吃什么？

要我说，你先去庙里烧几炷高香吧。”

...

老人的真实性格是什么。

江鸿不知道。

或许是才见面的慈祥，也可能是他话语中的那般‘曾经也是无法无天’。

但此时此刻。

江鸿是看到林少挨打了。

过程没有还手，没有哭喊，就是老人拿着皮条在追，林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满屋子乱跑。

江鸿觉得很尴尬。

颇有一种去同学家里，看到同学被他爸妈拿皮鞋摔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