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收回了皮影。
松了口气,躺在床上。
刚才,他和青衣拉扯,互相试探,倒是探出来,这个青衣的身上,“人性”和“鬼性”,居然对半开。
和戏鬼只知道杀人的特性,完全不同。
他打量青衣,也确实对她有想法:主要是不知道,这样的鬼,用来“驭鬼为奴”,藏纳于皮影中,会不会更容易操控?
或许,还能衍生出新的变数?
左道之术,术由心生,心之无穷,则术之无穷。
不同的皮,不同的鬼,不同的戏,也会诞生不同的“皮影”。
若是有机会,一定给它来个“浇给”,然后剥了它。
江辰想着,沉沉睡去。
那晚之后,他和春兰,似乎都刻意忘了那事,权当无事发生,谁也没有提过。
春兰也没有继续找他。
对于江辰来说,也没有刻意去维持和二女的关系。
他一个将死之人,快则三月,慢则一年,就得呜呼哀哉,和她们关系搞太好,回头反而不忍离别。
倒不如就这样吧,就当是搭伙过日子。
……
第二天一早。
江辰喝了碗豆腐脑,依旧拄着木杖,病恹恹的往万花楼走。
路上,听有人说,西边发现几具尸体,看起来像是唱戏的。
应该是青衣出了手。
乱世里的尸体,若是没人收尸,要么丢去河里喂鱼,要么丢去乱葬岗喂野狗,基本没什么好下场。
手指微动,六耳猕猴从他衣袖之中,跳了出来。
“法传六耳”发动,随着六耳猕猴的前行,那几具尸体,也映入“眼中”。
几具尸体,果然都穿着戏班的衣服,都是男尸,并未见到女子。
说明花旦并未死。
从衣着来看,班主和老师傅,都在里面。
天寒地冻下,尸体早被城中的野狗,给啃食了好些,耳朵鼻子都啃没了,正在被人围观呢。
以六耳猕猴的视角看着,江辰有些唏嘘:只可惜这些都是普通人,要不然,他高低剥两张皮用用。
虽说班主算是个入境武者,但班主年龄太大了,皮肤没得弹性,做出来的皮影,硬邦邦的,不是很好用。
所以江辰也没有惦记班主的皮。
手腕一抖,六耳猕猴迅速撤回,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肩头坐下。
昨晚去见青衣之时,他特意使用了“鬼技:画皮”,把六耳猕猴的样子,改了一改。
主要是换了个颜色,犹如换了身猴毛。
原本的六耳猕猴,是一身黄毛,现在被他以画皮鬼技,染成了灰褐色,看起来低调了许多。
身上的穿着也换了,虎皮裙换成了粗布背心,棍子也没收了(反正装饰品,有没有影响不大),其貌不扬,现在的猴子,更像是一个杂耍卖艺的工具猴。
如此一来,就算当初大闹万花楼的时候,六耳猕猴被人发现并记住,却是如论如何,也联系不到这只猴子的身上。
毕竟城中讨口饭吃的人很多,内八门外八门都有,唱曲的,说书的,杂耍的,胸口碎大石的,表演戏法的,数不胜数,随处可见。
这其中,不乏养猴的人。
……
万花楼外,酒铺棚下。
江辰肩头坐着只猴,缓缓坐下,和前日一样,点了一壶酒,一碟茴香豆。
一边小酌,一边将目光,放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面目俊朗,女生男相,也不知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居然会让青衣特意“提醒”他。
当然,具体这女子到底能不能帮自己,还需自己斟酌,毕竟青衣和自己,那是“排斥”关系。
它想要出来,自己就得进去。
自己想要出来,那它就出不来了。
见江辰目光偶尔在自己身上闪过,却又等自己不注意,偷偷瞄自己,红衣女子朗然一笑。
居然落落大方的过来,坐到了江辰的面前。
“这位兄台,一直偷偷看我,是否,请我喝一杯?”
啊这!
这女子,倒是爽朗。
“既是如此,兄台不弃的话,请。”
他倒下一杯酒,送到红衣女子面前。
女子笑了笑,看向手中酒杯:“小女子不胜酒力,这杯酒,只能喝一半。就留一半,给兄台吧。”
说完,就见到她伸出手,在酒杯里一划。
随即一口,饮下杯中酒。
缓缓放下杯子。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杯子里的酒,果然只剩下一半!
不是横着一半,而是竖着一半!
她刚才那伸手一划,竟是犹如抽刀断酒,将这杯中的酒,一斩两段,各不相融!
但杯子却是完好无损!
牛批!
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