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放风筝的大好时节。
一行人赶到地方,万历皇帝扫了眼空旷的皇极殿,感慨道:“朕,很少不上朝的时候来这儿瞧,没想到今日一看,这儿还别有一番滋味。”
张允修一笑,接腔道:“陛下上朝时,都是议论国家大事,情绪紧张。今日来此,只想着玩耍,一来二去,心境不一样,看到的风景自然就不同。”
他毕业后,重回校园也能此种感悟。
颇有几分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感慨。
万历觑了眼张允修,笑道:“你这心境,还颇有几分老法师的感悟。”
“多谢陛下夸奖。”张允修一笑,将手中的风筝递给皇帝,介绍道,“您待会,先带着风筝跑上一段,待它飞起之后,您再放长线。”
“朕知道。”万历皇帝不以为然,一把从张允修手中夺过风筝。
只见他放出一截小线,然后拖拽起风筝,脚踩着轮子似乎地大跑。
魏清等人惊得面庞一跳,像护犊子的母鸡一般,追逐皇帝屁股后边。
风筝在几人身后,随风飘荡,很快就飘了起来。
万历皇帝一脸得意,放慢脚步,仰头看着飘起的风筝,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一霎间,他竟是看得有些痴呆。
他六岁时就得每天卯时起床,学习各种经史文章,再之后,虽当了皇帝。但始终被人管着,那有今日这样畅快欢脱。
母后和张先生时刻提醒,让他做好皇帝。
还把时刻拿嘉靖皇帝,还有正德皇帝当做反面教材,教导他勤政爱民。
在他看来,那两个皇帝当的才叫皇帝,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
就在万历皇帝失神之时,一旁的张允修提醒道:“皇上,这风筝不能放太高了,否则线容易断。”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骤起,万历皇帝手中的风筝左右摇曳,咔嚓一下断了丝线。
万历皇帝一个趔趄,身旁的几名太监忙扶住皇帝,一脸关切颜色。
“皇上,您没事吧?”张允修急切问道。
“朕...朕没事。”万历皇帝苦着脸摇摇头,忽又自嘲笑道,“这风筝飞得再高,终究手中有线拽住,断了也好,断了就自由了。”
张允修听出一丝悲呛意味,于是赶忙调转话头:“臣还有一个风筝,皇上若是喜欢,大可拿去。”
“不必了。”万历皇帝摆摆手,笑道,“朕今日已经玩得很开心了,你不是也说过么?细水要长流。”
说话间,竟是有着回宫的打算。
这下张允修急了,他目光不时往外边偷瞄,见来人迟迟未到,心急如焚。
“你看什么呢?”万历皇帝狐疑问。
“啊?!”张允修如梦方醒,看着皇帝,镇定道,“皇上,您刚才问的什么?”
“朕问你,贼眉鼠眼的偷瞄什么呢?”万历皇帝没好气地哼道。
“那...那儿是不是有个人啊?”张允修指着远处的四角飞亭。
“哪儿?”
“那儿,就您前边的第三个亭子里边,好像有个人在里边。”
“还真是。”万历一拍掌,指着旁边的魏清吩咐道,“魏清,你去把那人带过来,朕要问问她在这儿干嘛?”
魏清道了声“是”,领诺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