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乌云把剩余最后一点点月光也掩盖的严严实实，天地间如同罩了一块黑幕。

刘婆婆一边嘶哈嘶哈轻声呻吟着，一边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来到梧桐苑的后门。

轻手推了一下门，却没有和想象中一样推开。

刘婆婆顾不上脸上的阵痛，趴在门缝里往里看。

“杀千刀的，哪个老不死的把门锁上了。”刘婆婆咒骂。

刘婆婆半蹲下腰，一只手摸索着墙壁，突然一股软糯湿滑的触感，也不知道摸到什么东西。

刘婆婆伸手在鼻息下闻了一下，一股恶臭传来。

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刘婆婆张大手掌把手上黏黏的东西抹在墙上，她不敢有半分耽误，继续弯着腰向前摸索，终于让她找到了那个狗洞。

费了老半天劲才钻进去，抬头看一眼正厅，还依稀能看到淡淡的烛光。

都休息了还点着灯，也不嫌浪费。

刘婆婆嫌恶地瞪了一眼，一阵风刮来，吹动了她脸上的伤口。

刘婆婆捂着脸快速回了柴房，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一块明显狰狞的伤疤赫然出现在她的脸上。

……

另一边，清风苑，纪氏疑惑的看着傅凌薇。

“薇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凌薇没看到母亲身边的李嬷嬷，收回视线，面对母亲的疑问有些羞赧。

“母亲，今天女儿想跟您睡，不行么？”

纪氏闻言，眼中一亮，“行啊，怎么不行，哪怕你日日宿在我这边也是可以的，柳絮，快去，再拿一床被子铺到床上。”

柳絮拿来被子后，纪氏也不让她收拾，自己赶着上前，把被子铺好。

“瑶瑶从她会说话就不愿意跟我睡，说什么要有自己的空间，你和她还真不一样，都这么大了，还要人陪着，是不是不习惯？没事，以后有母亲呢，有什么地方不习惯的都跟母亲说，母亲帮你安排。”

纪氏嘴里说着略似嫌弃的话，动作却轻快的很，连眼角的细纹都因勾起的唇角变得更深了。

傅凌薇听着耳边那些日常的话语，本来还有些紧张和尴尬也慢慢消失，变得放松自在起来。

她还从没有和‘母亲’一起同塌而眠，

但现在她竟然开始期待。

熄灯后，傅凌薇和纪氏说了很长的话，也不知说到什么时辰，傅凌薇闭上眼睛。

纪氏微微抬起身，轻轻为傅凌薇掖了一下被角。

“傻孩子，有我在，你可以更自在，更放肆，不用羡慕别人。”

直到身边的气息平稳，傅凌薇缓缓睁开眼睛，说不上什么感觉，像是心中某处常年空缺的地方被填的很满，很满。

心中默念：

好的，母亲。

次日，

傅凌薇和纪氏一起用过早饭，母女间更见熟络还有一丝外人都能察觉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