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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

如果我说,你所看见的人,不一定是他本人,而是另外一个人,你会不会很疑惑?你相信你的眼睛吗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当然我也不知道我所见的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看见了躯壳不一定是他的灵魂,如果质疑一旦产生,那便会想寻求答案,但是却没有答案。

哑巴变得不寻常了,怎么不寻常,他回了小庙杂货间,拿上他的东西放在一个布包着就去老旺头家住了,说是不寻常,其实是变得有意识了,从一个弱智或者低能儿,变成一个有意识会思考的那种状态,你觉得他是开窍了吗?其实外公他也不懂,很多事情没办法用常理来解释。

以前丧葬习俗很大,棺材实木刷红漆,一个棺材足有 200.300来斤加上尸体的重量,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着实是费力气的,按照普通8个人抬棺,有身份地位 16个青壮年抬棺,丧葬都得支出一笔不小的费用,后来年轻人避讳这事,只能找 40.50以上的力气选手了,他们组成一个队伍搞丧葬一条龙服务,从吹奏乐器到现代化歌舞团(就农村喜丧有一些跳艳舞的)唱喝彩的,也有做道法后做木偶戏表演的,也有糊纸房子糊纸人烧房屋元宝的, 90年代普遍的福州农村业余生活单一,喜事丧事看的很重,不能落下诟病了,别人怎么演你也得按部就班的演,和现在截然不同。

金霞村和其他的村落有点不同,这边山多,山连山与外界形成一个屏障,出村的路就一条,丧事要绕村一圈再到山上。

为什么要绕一圈啊?外公我有点不大理解的问到,既然这棺材这么重,那些人还要抬着棺材走那么远,不能直接车拉着到山上去了埋了就好了吗?

因为人死后总有,总会有意念还残存在体内,这个时候他还是会想回家的。但是不能让“他”回到家里,绕圈会让他忘记回家的路。也告知村里所有人,此人已逝,孝子贤孙送最后一程路。外公若有所思,其实人死后,都会想再回来看看身边的亲人,哎…外公就继续讲起哑巴的事情了。

出殡的早上,大家围着老旺头的家门口

盖棺…外公算好时辰喊了一声

棺材便钉上了棺材钉,外公拿菜刀在棺材的边缘砍下一小片木屑,放在口袋里面。

随之8个壮汗撑起棺材,用红漆刷的一副抬棺的木架,2条竖向的主支撑点,4个横向的平衡柱,分别8个人一人扛着一边,还有4根圆形柱子当作临时支点,以便于棺材不会落地,一旦抬起,落地只能在墓地。

开始出门,一个老者在前面放鞭炮引路,哑巴捧着遗照已经笑嘻嘻的,亲戚们身披麻布在第二梯队,跟着后面的就是抬棺的,吹拉弹唱在第四梯队,随行的朋友和村民随在后面,押尾的是送的花圈,那纸糊的一个一个花圈上面挂着挽联。

沿路村民议论纷纷,送葬队伍稀稀拉拉,也无人哭泣,也无人惋惜,更显得哑巴的笑渗人了,抬棺的走走停停,在金霞村绕行,由于墓地是村里面选的,就在小山凹的腹地,那边曾经是乱葬岗,无人种地,只好划出一些墓地,供村里孤寡老人做坟地。

就在路过村口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一片笼罩在金霞村,抬棺的人,只越发觉得棺材沉重,便示意引路人,停下歇息

怎么回事?外公从前方走来问到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很沉,怎么我们几个抬着300多斤肯定是没问题的”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外公算了下时辰,又绕着棺材走了一圈,问他们再试一下,是不是因为这2天下雨的缘故,棺材吸湿了,所以比较沉重。

他们又尝试抬了一下,但是没有抬起来,其他人见状,就上去搭把手,还是没有抬起来,这时大家心里就开始抓毛了,心想这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怎么了怎么了”送葬队伍都在往这边看过来,村民也准备围过来。

“散开”外公大喊一声,别聚集人气,都走开,大家见状纷纷退开,远远的看着外公。

爱凑热闹的人,既想看又怕危险跑不掉,一个个拉长着头,瞪着眼睛,今天的消遣就靠这事了。

“死人不能有活人的念想”然后拍了下棺材盖,便俯身去听棺材里面的声音,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苍老的沉闷的叹气声。

“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去阴间去地下面报道”外公又说到,继续拍了一下棺材盖

“继续起棺”“走”“放鞭炮”外公第三下拍了拍棺材盖,这次是用力的拍了一下

外公比划着在棺材的上方用手指划着符,然后吆喝着大家,赶紧起身,不要耽误了行程。随之看热闹的众人便散开了。

二胡小号吹拉的声音,腰鼓声的节奏在前面咚…咚…咚…转眼大家已经来到了乱葬岗的一处挖好的坟地上面

准备入土,棺材头朝里,脚朝外放到坑里,这是哑巴站在旁边,看着棺材,若有所思,突然他跳到坑里,站在棺材上面,大叫阿爸阿爸,又笑又叫,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快上来,把他拉上来”外公呵斥道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这哑巴像着魔一般,众人费了老大劲才把他从坑里拉出来。

这时外公隐隐感觉有点不安,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让大家赶紧动土,掩埋好。

所有事情办理好了,大家赶紧下山,时辰耽误的有点晚,哑巴还在那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哑巴晚上还是继续在老旺头家守夜,村长一直对着他讲,不要乱跑,呆着,给你东西吃,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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