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了一日,赵澄也累,轻抚着苞儿,温言安慰,不多久这丫头就睡了,赵澄则闭眼胡乱思忖。
赵澄一直明白蕙香想要离开的心思,也想找个机会放他离去,可没想到红玉竟也有了想法,还让她老子娘去求肯?
这就让赵澄有些不爽了,本道收了茜雪的心算是收之东隅,可红玉这里却差点失之桑榆。
不行,红玉这丫头,少爷我吃定了,且先不说这丫鬟干脆利落劲儿就招人稀罕,单就她长在赵澄审美上这一点,就不能放这丫鬟走,入了少爷的眼,焉能让你完璧归贾?
得想个办法,要不然以林之孝家的行动能力,没准明天就得还回去,这哪还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
顺天府新街口
春日上午的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在新街口的青石板上,泛起一片淡淡光晕。
赵澄身着月白色长袍,腰系玉带,带着赵朴来到一家小餐馆门前,门前挂着招牌--“花记面馆”。
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好感。店内摆放着几张木桌和几条长凳,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增添了几分雅致。此时还不是饭点,店内并无客人。
老板花自芳正站在柜台后忙碌着,见到有人进来,他抬头一看,见是赵澄先是一愣,看到赵朴后随即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赵小哥,您又来了。”花自芳微笑着迎上前来,他身穿一件青布短衫,头戴一顶灰色布帽,脸上带着几分朴实和诚恳。
“花老板,这位是我们少爷”赵朴引荐道。
“花老板,昨日之事,您考虑得如何了?”赵澄开门见山。
花自芳并未搭话,而是思忖了片刻。昨天这赵朴就来寻他,说是他们家少爷想要盘下周遭这几家店面,想要开家更大的酒馆。
来人开的条件优渥,新酒馆还让花自芳做掌柜,月钱15两银子,做的好了还有提成。
花自芳并未直接同意,而是想要寻国公府里的妹妹商议一番。赶巧昨日妹妹托人带了消息,想要托他打听一个名叫茜雪的姑娘,花自芳便托来人问妹妹一嘴店面的事。
很快,今儿早上国公府采买仆人便带来妹妹的消息,说是让花自芳自己做决定。
花自芳心动了,这掌柜虽不如老板自由,可旱涝保收,不用担心吃了今日没明天,今日这赵朴带他们家少爷前来,花自芳还想讨价还价一番。
“赵公子,昨日您提出的条件,花某确实心动了。”花自芳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家餐馆是花某多年心血,一下子盘出去,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花老板,我理解您的感受。”赵澄微微一笑,道,“这新开酒馆的装修经营都由你来负责,不若将这花记面馆里捡着珍贵的保留一二,若是经营得当,不仅能延续壮大花记,还能让您收获颇丰,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日后还要在这少爷手下过活,花自芳不好狮子大开口,便也不再纠结,他沉思片刻,便点点头,道:“赵公子,既然您有意接手,我花某愿意相信您,这店我就把它交给您了。”说完花某还朝着赵澄深施一礼。
赵澄赶紧上前扶住他,随后笑道:“花老板,临近晌午,这买卖既然谈成,不若让我们主仆二人打打牙祭,尝尝这花记面馆的手艺。”
“东家客气了,这自是应该的”说完花自芳亲自到得内厨张罗这桌饭。花自芳小心逢迎,赵澄又刻意交往,一顿饭下来宾主相宜。
席间,赵澄小酌了一杯,认为不如赵澄在老家自酿的烈酒,吩咐赵朴今后这家酒馆的酒由自己这些年在老家折腾酿造的白干酒提供,因不知这酒质如何,引得花自芳纳罕不已。
赵澄心道除了酒,还有一样他这些年捣鼓出来的秘宝,也不解释,只说待日后自见分晓。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赵澄提出了签约之事。花自芳自然没有异议,赵朴取出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在桌前开始起草契约。
契约上详细写明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包括店面的转让价格、转让后的用途、掌柜的月例和提成等事项。
赵澄略略看过,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提笔写下了自己姓名。花自芳也紧随签下姓名,心中大石落下。
“花掌柜,今后这家酒馆就命名为‘那家小酒馆’,寓意着这是一家温馨、舒适的小酒馆。”赵澄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装修和开业事宜,我会找个人设计一番,施工则由你来负责。”
“多谢东家信任,花某定当竭尽全力”花自芳也不推辞。
“对了,附近的几家店面我都盘下来了,施工起来不必太过担心”说完晃了晃手中的几张房契。
花自芳这才了解这东家的实力,虽说这几件店面加起来也并不大,可在这京师地界能这般轻松写意的连房契能能搞定,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
从花记离开后,乘车返回小院,赵澄心下思量。
花自芳此人虽然有私心,但是懂礼仪,知进退,所以赵澄并不担心花自芳,只要给足了好处,恩威并施,这花自芳自是好被拿捏。
赵澄本意就不在花自芳,而是花袭人,也不知这花袭人若知道了自己给予他们花家这般多的实惠之后,会怎么表示,赵澄顿觉有趣的紧。
赵澄进京这般久,一直在外奔波,也未曾看过几页书,距离下次被恩师检查学业的时间也没几天了,须得静下心来,好好温读,否则以恩师那个又聪明又古怪性子,若是发现自己偷懒,没准会让自己三天报到一次。
正坐书桌前,赵澄凝神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给家中写下这封信,内里第一句:“吾嫂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