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里

苞儿扭扭捏捏地打开了包袱的一角。

还不待细瞧，便看到红玉蹦蹦跳跳地自书房出来，苞儿赶忙慌慌张张的又合上了包袱。

红玉不曾看她，自顾自的出了正屋。苞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因着方才的紧张，此刻胃里竟有些痉挛。

今日怕是不能再看这包袱里的物什了，苞儿便打柜子，从里面翻出两个大包袱，又将眼前这个放到最下面，再用大的包袱盖住小的包袱。

苞儿又离远两步了瞧了瞧，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心道等少爷不在家时再看包袱里的东西也不迟。

然后苞儿又将信件放入一个带锁的木匣里，拍拍手，这才心满意足继续手中活计。

赵澄这一日，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待日落时分，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苞儿～红玉回来了吗？少爷饿了”赵澄斜躺在太师椅中喊道。

“来啦！来啦”赶巧儿红玉正好拎着食盒返回，听到赵澄喊话，赶紧快走两步入得正屋。

赵澄见饭来了，窜起来，坐到餐桌正位，等着红玉将饭菜一样样摆齐。

苞儿则端来水盆，服侍赵澄略略洗过双手。

见赵澄端坐好正位，苞儿和红玉也分坐两旁，准备开饭。

赵澄疑惑的看向两个丫鬟，问道：“五儿呢？怎的没来吃饭？”

苞儿和红玉互相看看，又看向赵澄，还是红玉说道：“依着府里的规矩，三等丫鬟不能入屋伺候主子，五儿新来府里，不好坏了规矩。”

红玉顿了顿，又道：“再有就是五儿体弱，平日里吃的和旁人也不一样，柳嫂子特意嘱咐，单独给五儿作了准备。”

“哦？就是说五儿吃小灶呢呗”赵澄玩笑道。

“你们叫她进来一起吃饭，咱们屋里没那么多规矩，她单独吃小灶，也无妨，坐在一起才好，不好留她一个”赵澄说道。

苞儿听完翻了一记白眼，也不搭话。

红玉听完，看了赵澄一眼，又看了苞儿一眼，便轻笑着去叫五儿。

不多时，五儿提着食盒跟在红玉身后，进得屋内，五儿对着赵澄施了一礼：“多谢澄少爷。”

“来，坐，我这人规矩不多，既然现在是跟着我，便不用管你们府里的规矩，等你日后回去再守也不迟”赵澄伸手指着红玉身旁的座位说道。

赵澄本想像蕙香一般，提了柳五儿做二等丫鬟，让苞儿回头补足她月例即可。

可转念一想，苞儿和红玉都算是自己的屋里人，若让柳五儿的月例和苞儿或者红玉一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因此赵澄也熄了给五儿涨月例的事儿。

五儿一向怯生生的，她还没和赵澄有过近距离接触，眼见赵澄如此随和，便也放下心来。

赵澄早就饿坏了，又折腾了这一通，当下便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

晚餐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倒也搭配，不见大鱼大肉，但味道颇为不俗，该说不说，这才是国公府的水准。

五儿打开小食盒，自内中取出柳嫂子的特制晚餐，菜样并不特殊，只是切削更加精细，赵澄心道着应该是怕五儿肠胃不好吸收吧。

赵澄打眼偷瞄五儿吃食的样子，尽数落在苞儿眼中，苞儿心下颇不爽利：

“就知道少爷心思不一般，他就是对五儿有想法。少爷哪里喜欢什么熟女，明明就是见哪个颜色好便爱哪一个，哪管什么熟不熟。”

红玉也看到赵澄偷看五儿，心下也有些不乐意，可到底前边儿还有个苞儿，便也装个乖。

吃过晚饭，众人坐在院内消食，粗使丫鬟和婆子此时也凑在跟前，院内一时倒也其乐融融。

赵澄见人比较齐整，便给众人讲了几则笑话，几个丫鬟都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赵澄此时微笑着扫量几个姑娘，待看到五儿时，便发现柳五儿眉眼间果然与林黛玉有七分相似，心下不由一动。

赵澄说着便拍拍，大声道：“大家伙，来听我说”

院内众人也想看看这赵家少爷是想要作何，便安静下来，听着赵澄说话。

“我来咱们府里这些时日，发现每日晚饭后，大家都不再挪动，不如这样，我教大家一套健体法门，大家可愿一试？”

说到这，赵澄更是微笑着对五儿说道：“特别是你，五儿，听闻你身体一直不好，我这套法门若能坚持锻炼下来，保准你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说完后，赵澄冲着大家还挑挑眉。

苞儿一听便知道赵澄又要卖弄他那八段锦，在老家时，赵澄每日介都要打拳，并不是赵澄有毅力，而是赵澄有个每日监督的好老师。

赵澄前些年自称创了一套健体法门，名叫八段锦，特别适合女子修炼。

旁的人不肯陪着他胡闹，赵澄便只能求了苞儿，陪着他一起练习八段锦。

苞儿推脱不过，便每日等赵澄打完拳后，便和赵澄一起练习八段锦。

还别说，这法门果然有些门道，苞儿不仅觉得自己长高了，这身子也确实比以前壮实了不少，连带着生病也少了许多。

不过苞儿知道，这可不是赵澄的目的，少爷要教众人八段锦，八成还是为了柳五儿，哼，别当苞儿不知道少爷肠子里有几道弯。

众人都抻着脖子想看看赵澄说的法门是什么。

见众人这般捧场，赵澄也来了兴致，于是当场演了一段八段锦。

众人瞧着有趣，便有样学样，除了那粗使婆子自忖身体僵硬，不肯动作外，其余众人都学了起来。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瞧着赵澄动作容易，可实际演练起来，才发现难度不一般。

红玉聪慧，知晓赵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跟着赵澄做了一遍，发现身体果然松快不少，于是练得愈发尽心。特别是发现苞儿动作标准，便寻了苞儿搭伙，让苞儿教她。

赵澄趁着指点众人的机会，着实揩了几把油，特别是五儿，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个柔弱无骨的，什么姿势都能轻松到位，赵澄不由得心思飞扬。

五儿被赵澄摆弄的娇喘连连，既是累的也是羞的。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澄喊停，众人都瘫在地上，不再动弹。

可待汗发出来后，众人说不出的畅快。

“以后诸位再做此操，每日一炷香的时间，保准各位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赵澄自夸。

“多谢澄少爷”那粗使丫鬟大声谢道

“哪里，哪里，以后你们常练，肯定有用，有大用”赵澄大声嘱咐。

众人都点点头，只有苞儿撇了撇嘴。

赵澄特意走到五儿面前，说道，“这八段锦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你只要坚持练习，定会把你先天不足的毛病治好。”

五儿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外男说过话，闻着此时赵澄呼出的热气，五儿被熏得晕晕的，额头发烫，双颊绯红，五儿还道自己又发烧了?

“你且先练着这八段锦，待过些时日，我再给你安排个食谱，看你母亲给你的食物过于精细，吃的久了，对你肠胃并不好。”赵澄婆婆妈妈道。

五儿闻言，羞赧地感激道：“多谢澄少爷关心，五儿今后一定多加练习。”

旁边苞儿此时碰了碰红玉，用下巴指了指赵澄和五儿，然后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