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的常轩却突然犹豫起来:这小子实力奇差无比,却连折惊门五位稀世高手,全靠那一身暗器与下作手段,此刻突然引颈就戮,是否有诈?
“我日你仙人板板,等什么!”左蝉衣笑骂道,“剑气山庄肯留在这陪老子的人全被你们杀了,老子累了,痛快点。”
常轩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紧急救治阿楚的秦无双,吸了口气后向前一步。
“交出解药!否则老子把你打成活肉丸!”
“是我没把你们引入陷阱,埋伏的兄弟们才有此一劫……”左蝉衣笑嘻嘻地说道,“本来零换十二,现在十条命只能换七条命,亏啊。”
“少说废话!交还是不交!”常轩扬起铜锤。
左蝉衣怒骂:“老子的意思是,能多换一个是一个!听不懂?瓜娃子!动手啊!”
“娘希匹……”恶风扑面而来。
手臂粗的弩矢将常轩的右肩洞穿,巨大的动能撞得他在地上滚出去四五米。
“不动靶都打不准……”左蝉衣抓起长剑从地面上爬起,脱力的右手毫无章法,一剑瞄着常轩的胸口却刺入一旁的土中。
“shit。”
痛得满地打滚的常轩飞起一脚将左蝉衣踹飞。
长剑脱手、浑身都在抖的左蝉衣再次勉强爬起,双手捡起常轩丢在地上的铜锤。
“这下总歪不了吧。”
铜锤一下又一下,落在常轩的胸口、腹部、伤口、关节,就是怎么也砸不到他的头。
气喘吁吁的左蝉衣丢了铜锤,骑到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常轩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全身的重量压下去。
“真信老子会投降啊……”
“我管你什么阿楚、阿秦的……”
“还老子兄弟来……”
左蝉衣没想到自己会流泪。
“人命就是这么脆弱,武功再高,还不是怕毒药弓刀?名望、钱财,丢了可以再挣,命呢?没了就是没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懂得留一线!”
一把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左蝉衣却恍若未觉,青白的虎口推着常轩的颈椎一点点向下。
“陈叔怎么说也是个堂主,你就是把他当条狗训起来也是有用的,为什么要杀了他!”
“蒋伯一心避灾,只要不死谷开口,他就是你们的狗,摆弄他成为新的剑气山庄庄主给你们当狗不好吗!为什么要杀他!”
中八品掌法:虎掌功!
“其他人的命在你眼中毫无价值吗?”
左蝉衣扭头看向秦无双,死死盯着他脸上擦不干净的血迹。
“白楚楚死了。”秦无双冷峻地回答他。
袖箭上的毒虽烈,却不致命,只会造成短时间的无力。左蝉衣明白了,这就是秦陵游给他的交代。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蝉衣狂笑不止,泪水消失不见。刚刚扼杀常轩时的情绪失控仿佛是秦无双的错觉,这个男人在他眼中又变得难以琢磨起来,以至于先前的真情流露在他记忆中都变得像是一场早就准备好的戏。
“你已经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路了,就一刻也别停下来,跑得越快越好。”
左蝉衣抓着秦无双的剑压在自己脖子上,血珠一颗又一颗冒出来。
他冷声说道:
“我的命我自己挣。”
剑气山庄门口闯进来一位脚步酿跄的杜门“白驹”。
“他们的血债,我来讨。”
夏悲秋从陪楼一跃而下,举着那连珠弩大吼。
“踏入此间,生死在天。今日死难者都明白这一点,没有人会后悔。”
“不好了!青城派的杀过来了!”“白驹”喊道。
“这弩是新的!而且做工完全一致!必是侠王手笔!小心伏兵!”夏悲秋吼道。
“儿郎仗吴钩,可断不可折。不死谷横压江湖二十载,形势早该变一变了。”左蝉衣坦然受擒。
封住左蝉衣穴道的秦无双默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