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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阿婶家女儿去世

因为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阿婶家女儿,所以我还不习惯,我也常常在她家围墙外面偷看,没有进去。他家这段时间都很冷清,没有看到一个人!后来听阿爸阿妈谈话中,我才知道阿婶女儿去世了,说是生病了去打针,回来没一会儿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去找诊所人没有,那时候我对死亡没有概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个胆子很大的女孩,后来听说她死了,她阿爸阿妈用草席裹着就扔沟里埋了?

赵家院子背后那片竹林,有很多坟,还有坡上也是坟,附近几个村子家里死了人,都往那里埋。这片竹林,是赵家院子人的财富,竹子可以做竹编,干枯的枝丫可以当柴火,一到刮风下雨,第二天,竹林里一大早准有很多人去捞柴,捡柴,一般在天未亮就去,晚了就没有了,除了捡干柴,还有竹叶,用筢子把干枯的竹叶撵在一起,再用背篓背回家,那个时候每家每户都是烧烧柴火灶头!所以柴很珍贵。听阿妈说过,她小时候成绩很好,外婆就是怕家里山上的柴被人偷了,让阿妈辍学在家砍柴,而且阿妈有哮喘,去上学要翻过几座大山,有,很多泥巴路,下雨天更老火。所以她自己也不去读书了,还好初中是读完了的。舅舅是高中毕业,在一个村小代课。

那是一个点煤油灯的时代,我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帮阿妈搓过灯芯,那是一种棉线,搓成一股绳,放在一个装满煤油的玻璃瓶子里,穿过盖子,棉线下端一定要浸泡在煤油里面,上面留一个线头点火。

我们村子总是落后其他地方!没有电,所以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娱乐设施!通信靠吼,与远方的亲人靠写信。晚上在院子里乘凉,最多的娱乐场所就是茶馆。院子外面有个阿娘开小卖部,整个院子都在他那里聚集聊天。院子里很多经常打架吵架的夫妻,却没有一对离婚的,就这样吵吵闹闹过了一辈子,包括我爸爸阿妈!

记得小时候看到我家门口阿婶阿叔打架,拿着刀砍,我吓得躲进屋里。后来见多了就不足为奇!

阿婶女儿死了,我没有玩伴,就和我屋背后,幺婆家大孙子玩,她大孙子叫桃子,就是吃我胎盘的那个女人的儿子,她是幺婆大儿媳我叫她阿娘,她儿子比我小一岁,他经常到我坝子里玩,我拿出家里中午吃的煎辣椒,农村自己种的那种当地人叫的七星椒,非常辣的一种。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把一盘辣椒吃完啦,辣的清口水都流出来了,还在继续吃!

后来桃子被他阿妈骂了,可能是叫他不要和我玩,他阿妈可厉害了,经常骂幺婆,吼幺婆,幺婆是个胆小的人,在家被幺阿公吼来吼去,又被儿媳妇吼来吼去,每天干不完的活,看着也挺可怜,菜做的不好,幺阿公要吼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几个妯娌,只有我阿婆命好,因为遇到我阿公,阿公脾气很好,很疼人。家门口三阿公家的三阿婆去世了,也是个可怜的人,经常被三阿公打,古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不是没有道理的,夫妻之间也是,你弱一点,男人都要欺负你,夫妻相处之道,不是短兵相接,就是相濡以沫,要么就是忍!要么就是离!

隔壁村有很多二流子,经常到我们村逗留,偷东西,打架,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伙同我们院子同龄人一块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天,我十爹骑了一个自行车在院子对面马路上,被那群二流子围着,那时候自行车好稀罕,他们明摆着就是抢,我十爹是个老实人,比我阿爸都老实,呆瓜那种,那群人就准备打人,我阿爸听到十爹叫喊声,跑过去,一人打一群人,我阿爸那时候也就二十出头,阿爸把自行车拿回来了但是自己手受伤了,我阿妈每次说到这事,心里总是有怨气,那么多兄弟,就他一个人去出风头,幸亏只是手受点伤,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阿妈害怕又担心的很,我阿爸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他力气很好,在院子里,甚至整个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我看来,男人力气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太苦了,我阿爸就是,可能和他性格有关系吧,村里红白喜事,修房还是秋收。都喊上我阿爸去帮忙,帮忙就是中午吃一餐,我阿爸喜欢喝几口,所以他是发自内心喜欢去帮忙!有时候看到他不要命的干活,超负荷的出力气特别心疼。

九爹十爹都到了要结婚的年纪,阿婆也着急给他们找了些手艺,还有阿爸,他们三个人去二孃家,帮二孃秋收完,就住在那里,学泥匠,修房子,二孃家条件好,姑爷在国营企业上班,那时候能在国营企业上班的人,真的很厉害,后来他们单位分房子,分到隔壁市里面,坐车几个小时才到,二孃则再没有干农活,,阿爸八个兄弟姐妹,就只有二孃命最好,其他两个孃孃都苦,因为嫁的不好,男人对她们也不好,所以女人就是菜籽名。二孃在娘家也不怎么做农活,她在家最大,个子很小,瘦小,她和阿公很像,还有我阿爸也像阿公,不高,其他几个都像我阿婆,高大!

阿婆说,二孃很挑食,红薯咽不下去,喝稀饭,而且吃的很少,很精明,以上土地没有下放,都是挣工分,二孃干体力活不行就在家做饭,洗衣服做家务,其他兄弟姐妹就上坡挣工分。三孃老实勤快,几乎上坡干活就是我三孃,阿牙那时候很懒,家里最大的哥哥,可是那时候阿婆让他去当兵了,所以我阿爸就是家里一直帮衬着干活!人就是这样,你老实,父母都爱拿捏你,人总是爱捏软柿子!

阿牙当兵回来,也是不爱干农活,亏的那个高大的身躯,阿婆觉得儿子长得高大俊俏,自己有光,就像少爷一样养着,每天裤腰上别着一把小刀,自以为很跟帅气的样子,不过她懒归懒,还是很有善心,他路过江边,看到一个快生的孕妇,在路边就把娃生了,当时没有剪刀剪脐带,到处找不要的瓦片切割脐带,他看到了,连忙拿出自己心爱的小刀,给他们剪脐带,她亲眼目睹自己的小刀沾满了脐带血,回家以后,他害怕的把小刀丢了,丢的很远,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嫌弃,这就是年轻时候的阿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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