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路约五百余人,先沿金城南墙向西,再掉头朝南,直扑戏马台北部坡道。
两路敌兵,人数都占绝对优势。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
第一路停驻在王兴部前方约三百步外。
第二路停驻在北部坡道之下的开阔地上。
成廉问道:
“君侯,昌豨这老小子想干什么?列队出游来了?”
殷通也疑惑道:
“彼既无战心,何必到此,不如我等冲将下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吕布笑道:
“不可。
我军人数,不足敌兵之半。
若放弃有利地形,贸然出击,后果难料。
今我军在高处,敌兵在低处,彼若开战,皆需仰攻,动作十分不便,僵持下去,体力很快会消耗殆尽。
我料昌豨是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肯定会一鼓作气,攻上台来。
彼时,尔等需奋力作战才是。”
成廉不解道:“时机?什么时机?”
吕布道:
“昌豨全部兵马,不过三千之众。
今精锐尽出,所余者不过东北、西北二城之兵两千余人。
他定是要等这二城之兵集合完毕后,才肯动手。
或是直接进攻我等,或是绕至城南,进攻宋将军守卫的城门。”
殷通道:
“这老东西,胃口倒不小。
看这架势,是想把我等一口吞掉啊!”
成廉啐了一口唾沫,道:
“我呸!他也配!”
两军就这样对峙着,直到月挂枝头,繁星满天。
吕布和陷阵营将士,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松懈。
他知道,一旦战斗开始,就是彗星撞地球,不灭不休。
果不其然,一声鼓响,如平地处起惊雷,在每个人的胸膛中炸裂开来。
敌兵五人一排,十排一队,开始列阵。
吕布高声命道:“准备!”
守卫北坡道的陷阵营将士,把本就攥紧的长矛又攥得紧了些,把本就站齐的队列又站得齐了些。
突出第一排的五支矛头,鳞次栉比,明亮锋利。
第一队敌兵开始沿坡道攻击前进。
队伍每走约五十步,就重新整队,然后再次前进。
整队三次后,两军距离已不足五十步。
敌兵开始加速。
三十步外,鼓角齐鸣,响如爆豆,敌兵开始冲锋。
眨眼之间,两军已戟矛相接。
敌兵挥舞长戟,挑拨,刺击,倒钩,无所不用其极。
陷阵营将士,得益于高水平的训练,队形整齐划一,面对敌军进攻,始终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站在第一排最右侧的,正是右曲长殷通。
他的刺击技巧已然高超至极,不但能熟练地躲过敌戟横枝的钩拉,还能巧妙地把矛尖适时地刺入对方的身体。
敌兵痛苦的尖叫声,大多从他那一侧传出,然后消散在夜空之中,再叫,再散……
终于,敌兵在伤亡十数人后,败退而去。
戏马台上顿时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但是不久,第二队敌兵再次蜂拥而至。
双方在这个宽不足八步的狭窄道路上,展开了第二轮较量。
两军厮杀正酣,谁也没有注意到外城南门外已是火光冲天。
吕布转身看时,只见南门外,无数火把晃动,把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
他知道,事情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成廉一脸惊恐道:“君侯,如之奈何?”
吕布拍拍他肩头,笑道:
“稳住,我们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