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马台,北坡道之下的开阔地上。
昌豨骑着大黄马,趾高气扬。
连续四次冲锋,终于看到了一些效果。
道口把守的陷阵营士兵减少了!
中间出现了一条豁口。
昌豨立刻组织第五次冲锋。
士兵们看到了登台的希望,号叫着又冲了上去。
然而,他想错了。
当士兵们冲到豁口里面时,看到的是一条死亡之路。
左、右、前都是冷森森的矛头,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向前,会被戳成筛子。
向后,会被赶落坡下。
冲在最前面的第一排士兵怔了一两秒,然后集体掉头就跑。
队形瞬间混乱不堪。
后面的想上去,前面的向后挤。
有人被绊倒,叽里咕噜滚下坡道。
有人被丢弃的戟刺划破了脚踝,不得不单脚跳跃着狼狈而逃。
昌豨气得胡子撅起来老高,捋都捋不下去,抓住一个逃回来的士兵,咆哮道:
“他娘的,怎么回事?”
“国相,我们上当了。
那不是什么缺口,那是陷阱,上面都是敌兵!”
“一派胡言,竖子贪生,我岂能饶你!”
说着,昌豨一刀将那逃兵砍翻在地。
他就不明白,外城南门已经被自己派兵包围,喧嚣声震天动地,难道台上的军兵都不听见?
还是他们真的不怕死,想要抵抗到底。
不可能。
肯定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如果知道,他们一定会不战自乱。
想到这,他立刻喊来一名亲兵,吩咐道:
“你去台上,传我的话,就说外城南门已被我军包围,让他们放下武器,向我投降。
我可以保证他们绝无性命之忧。
如若不然,大兵到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亲兵大喊一声,保证完成任务,领命而去。
可惜,回来的时候,没能开口说话。
因为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昌豨气疯了。
他骑着马在地上疯狂乱转。
可能是急中生智。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戏马台四面坡道都很狭窄,坡道之间的山体突出,像是屋脊一般。
屋脊上面长满了各种杂草树木。
如今,正是秋天,不少草木开始枯黄。
如果放一把大火,岂不胜过百万雄兵?
说干就干,他立刻命人运来干柴,鱼油。
这一次,他下了血本。
除了北坡道两侧的山脊外,西坡道两侧的山脊上也被他堆满了引火之物。
士兵不够用,他就把附近的百姓从家中赶出来,迫使其手提肩扛,不从者,格杀勿论。
一番忙活,还别说,真就给准备好了。
士兵们手持火把,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火烧戏马台。
昌豨洋洋得意,派人跑到半山腰上喊话,让对面二选一,要不投降,要不烧死。
可惜,等待他们的不是求饶,而是无情的嘲讽。
成廉甚至放言,自己一泡尿就能把他淹死,要放火,尽管去放。
昌豨嘴都要气歪了,大骂:
“贼子休狂!一会烧死,拆为骨肉,和酒入肠!”
他正要下令点火,忽听背后有人高喊:
“国相,大事不好了!金城失守了!”
昌豨一听,又来个造谣的,怒道:“竖子安敢胡言,乱我军心!”
话还没说完,刀已砍过去。
幸好那报事之人躲闪及时,这才免做刀下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