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慧从床头拿起烟盒，点了一支烟，随即站起身来，到浴室冲了个澡。之后她换上一身合身的衣服，站在镜子前面，来回的转了两圈，她画了一个淡妆，画好之后对着镜子无奈的笑了一下。她把房间收拾的井然有序一尘不染，将以前都紧紧锁住得得柜子都打开了，她将心澜三岁的照片从柜子里拿出来摆在了自己的床头，一缕阳光照在照片上。

聪民敲响了房门。

“你来了。”

“嗯，收拾好了吗？”

“嗯，走吧。”

二人坐电梯下了楼，走出楼，上了聪民的车。

“给心澜买什么礼物呢？”嘉慧问道。

“哈哈，蛋糕是肯定要买的，那孩子不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她不太喜欢漂亮的衣服和毛绒玩具，她喜欢看书，活活像是一个小书虫。早上起来吃完饭就开始看各种童话，放学回来也是。”

聪民有些自豪的说着：“说不定，她以后会成为一个大文学家呢。”

嘉慧也难掩喜色，那枯白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

他们驾车来到了一个百货商城下面。

“我去蛋糕店给孩子买蛋糕，你看看你觉得她喜欢什么就去给她买，一会来这。”

聪民冲嘉慧笑了一下就去的另一边了。

嘉慧坐上电梯来到童装区。

“那个，请问，七岁大小的女孩子穿的衣服在哪里？”

“这边请。”

嘉慧跟随售货员来到女装儿童区，一件件小裙子和小女装填满了这片空间。看向一件件女孩子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精心查看，她触摸感受着衣服的面料，一件接着一件。最后她选择了一件蓝色的长裙。

“您家孩子穿多大码的裙子？”

嘉慧迟钝了一下。

“稍等一下。”

嘉慧给聪民发了一条信息询问孩子的身高，聪民将孩子的身高告诉给了嘉慧。

走出童装区，嘉慧搭上电梯，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那男人将脸埋在衣领里，戴着一顶礼帽，他的头发很长，乌黑的就像是无尽的黑暗。

似乎是感受到了嘉慧的目光，那男人向嘉慧这边看来，嘉慧瞬间打了个哆嗦，把目光收了回来。那眼睛竟像是黑洞一样，似乎要将嘉慧的灵魂拖入黑暗之中。嘉慧没敢多想，以为是自己的病又发作了，便迅速地依靠着扶梯。

五楼是卖书籍的地方，嘉慧挑选了一本《青鸟》，选择了半天又买了泰戈尔的《飞鸟集》和法布尔的《昆虫记》。

虽然聪民说了心澜并不喜欢毛绒玩具，但她还是买了一个巨大的熊玩偶和像是发卡一类的各种各样的小礼品，还有各种水果和零食。

“我下楼了。”

“我马上过去。”

嘉慧来到楼下，等待着聪民，她有些欣喜，嘴角不住的上扬，她将买的礼物放在购物车里一并推了出来，在商场的门口等待着聪民。

不一会，聪民提着蛋糕从街对面向嘉慧走过来。这个街路口很大，人来人往，平日里的交通在交通信号灯的指示下井然有序，但是今天这里却一片嘈杂和混乱。

聪民看向前方的交通指示灯。

“这是坏了吗？走的时候似乎还是好的。”

他也没管那么多，混入乱作一团的人流之中。突然，聪民听见一声大喊。

“聪民，快躲开！”

聪民朝着嘉慧望过去，随后猛地回头，一辆面包车疯了一样向他撞过去。

“啊！”

“聪民！聪……”

他只觉得一阵疼痛，然后是头晕，天旋地转，最后看见慌乱的人们和向他跑过来的嘉慧。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一黑影经过。

“医生，他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几天之后，嘉慧坐在十七楼的窗台上，天上无云，无垠的蓝色天空像是一块预示着没有结局的幕布。

嘉慧又点燃了一支烟，半晌，只听见楼下的老人惊呼。

房间里嘉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部崭新的摄像机还有一本没开封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