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申洁肚子慢慢隆起,段忆凡一有空便钻研各种孕妇知识,终于在他精心的“实验”下申洁来到了预产期。
产房外段忆凡焦急地来回渡步,每当大门打开他都要垫着脚急切的向屋内观望着,虽然每次看到都是走廊。和这个即将成为父亲的年轻人焦急的样子不同,两家长辈都很淡定。
当产房的大门再次打开时,段忆凡终于等来了那声属于他的呼喊。这个愣头青听见叫护士喊申洁家属,噌的一下就撞了过去,看那个架势护士以为他要抢孩子,吓的赶紧单手拦着他,呵斥道:“你干什么!”
段忆凡刚准备上手就被岳母拉了回来,他不解的看着岳母。这时段忆凡母亲赶紧说这是申洁的丈夫,护士这才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段忆凡并说道:“我还以为抢小孩儿呐,来看看,女孩,5斤3两。”
段忆凡双手颤抖着接过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皱巴巴的小脸,护士说的什么他一点都没注意。还是等到护士将孩子要过来时他才反应过来,忙问申洁怎么没出来,护士说马上就来,然后就要带孩子去做下一步的检查。段忆凡刚想要跟上前去,却被母亲拦住,告诉他在产房门口等申洁出来,自己则跟着护士走了。
段忆凡回头对着岳母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而岳母则摆摆手表示理解。等到申洁被推出来,段忆凡赶紧上去嘘寒问暖,可是申洁理都没理他,左顾右盼的问宝宝在哪,精神头儿大的完全不像刚生完孩子。
岳母告诉她孩子已经先回房间了,申洁又催促着段忆凡赶紧回去。回到房间,众人围着这个可爱的新生命喜笑颜开,段忆凡趴在婴儿车边看着眼前这个蠕动着小嘴的宝宝怔怔出神。
三天后申洁身体一切正常于是便回了家,段忆凡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一个人能够照顾好申洁坐月子,只见母亲对着他斜了一眼哼哼道:“你吃还可以,照顾月子,你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最后两位母亲商量着一人一周的交替照顾,早上来晚上走,也让两个新入职的父母学会单独照顾孩子。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段忆凡每天都在笨手笨脚中学习、挨骂、傻呵呵中度过,幸福的生活总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
这天申洁如往常般在那里逗女儿开心,随着砰的一下大门关闭声响起,她抱着女儿边走边说:“静琪,猜猜谁来啦,是爸爸,爸爸下班喽,你问问爸爸今天工作累吗?你要不要哄哄他开心呀。”
段忆凡看着申洁洋溢的笑容和女儿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脸庞,再次检查了一下眼角是否还有泪痕。坚强的挤出一点笑容,接过女儿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脸,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消失不见了。
申洁望着一脸笑容的段忆凡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自从两人结婚后段忆凡越发的开朗,尤其是女儿的到来,他再也没有了以前颓废的感觉,整个人从内向外散发着活力。可是最近这几天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哪怕是看着女儿,眼神中也会有刹那的死气冒出,虽然段忆凡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被敏感的申洁看出来了。
申洁不知道段忆凡这段时间是不是因为晚上需要起来烫奶、换尿布累的,有好几次想要和他沟通一下,但都被他以逗女儿玩给搪塞了过去。送走了申洁的母亲,两人开始为休息做准备,申洁再次想要和段忆凡聊一下,又被他以累了想休息给拒绝。
申洁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段忆凡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但是这个可笑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那又是为了什么呐?听着另一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申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客厅,摸索片刻后进入了次卧,在一阵翻动声后,那个黑影又静悄悄的回到了客厅。
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时不时向嘴里倒着,偶尔抬起手擦擦嘴唇。就这样在坐了一个小时后他放下手里的瓶子起身来到卧室门口,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又转身回到客厅。
片刻后他带上一个口罩静悄悄的来到卧室,进来后左右查看一番,随手抄起旁边的东西,屏住呼吸慢慢摸向了床中央。趁床上之人不注意快速发力,动作干脆简洁,就在对方想要挣扎的时候一切都已结束,这时他才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再次来到客厅他摘下口罩大口的喘着粗气,重重的酒气从胃部挤压出来顺着鼻腔直冲大脑。听到卧室里没有动静发出,他走到客厅的阳台边,望着窗外寂静的街道和昏暗的路灯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不过片刻后他又掩面而哭,双腿再也不能支撑体重渐渐弯曲跪俯在地面上,即使悲痛欲绝也不曾吵醒这个世界,他再次将头埋在双臂间,将所有的愤怒与绝望压抑在心中。
在将所有的愤恨挤回胸膛后,他缓缓站起渡步到卫生间。站在镜子面前他看到自己那张憔悴又可憎的面容,想到自己那可悲的过去,想到了自己那无助彷徨的时候,仿佛这个世界只盯着他一个人在玩儿弄。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怒斥着:“你出来呀,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现在你不出来了,为!什!么!”
像是在指责,又像是在求救,再一次被现实压垮的他想要得到帮助,但无人应答。没有得到回应的世界是孤寂的,时钟滴答的响声依然回荡在这空旷的黑夜里。此时再也抵挡不住酒精的侵袭,他的头渐渐跌落在洗手池的边缘,嘴里说着无人能听懂的话语。
猛然抬头他瞪大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你骗我,你!骗!我!”仿佛发现了真相一样,他露出了比刚才更加狰狞的面孔,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声嘶吼,双手突然用力脑袋直接撞向在了镜子的中央。
霎时间鲜血飞溅,镜子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他的脑袋如同贴在了镜子上不能移动半分,中间隐隐可见有电弧闪过,随着配电箱中咔哒一声响起,他才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啊。”段忆凡呻吟了一声后缓缓睁开双眼,脑袋上传来的痛感让他还不是很清醒,揉了两下太阳穴希望能够缓解一下,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次卧的床上,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好像又喝了不少酒。起身找手机却怎么都没找到,晃晃悠悠从次卧出来就听见厨房炒菜的声音。
他来到客厅看见是岳母在做饭就准备上前打个招呼,这时岳母也正好转身看见他的样子被吓的一跳,赶紧上前询问。
“忆凡,你这额头是怎么了?”
额头?段忆凡疑惑的伸手向额头上摸去,触手的是一块纱布,因为没注意手上的力量使得劲儿有点大,刺痛感让他哎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