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书威力非凡，不多会儿，玉石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这是无数无面者粉身碎骨后留下的残余。

梅丽尔稳步朝着锚点前进，灵巧的双手不断重复着翻阅、夹取的动作，一个又一个艰涩难懂的公式命题被她从书中夹出来投射到半空中，给这座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宫殿带来了一场高水平的学术狂欢。

只是，战斗发出的响亮的轰鸣声，吸引了更来自宫殿各处的无面者，它们一来到这里，便立刻加入到攻击梅丽尔的行列中，纵使她已经消灭了成百上千只无面者，白色的长龙仍然没有任何消亡的迹象，反而在不断的壮大。

偶尔，还有一两只无面者冲进了淡蓝色的护罩，对于这些幸运儿，梅丽尔的行为显得非常暖心，她合上书本，双臂抡圆对着它们当头砸下，

“邦！邦！邦！”

无面者原本以坚硬著称的身体如冰雪般消融，在接触到封皮的瞬间四分五裂，下场竟然比撞上防护罩的同胞还惨上不少。

克拉克：“……”

他想起来，之前有一名教授无意间顺手用这本书拍了拍一名学生的脑袋，然后那名学生当场被放倒，当时大家都觉得是大脑过载的缘故，现在看来，是物理意义上脑袋被大锤来了一下。

原来这才是未解命题册的正确用法吗？

不过想归想，他很快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无面者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刚开始，梅丽尔的步伐坚定且稳固，以一个均匀的速度朝着锚点前进，

但随着支援而来的无面者越来越多，前者行进的速度也随之变慢，后面更是陷入了停滞，困在白色沼泽中举步维艰。

淡蓝色的防护罩也变得晦暗不定，不似之前那么明亮，虽然每分每秒都有成片的无面者死亡，但新生力量源源不断的加入明显让梅丽尔感到有些吃力。

“嘭！”

耳边传来一道清晰的碰撞声，克拉克低下头，发现一个没有了下半身的无面者因为冲击带来的惯性，刚好滚落到自己身旁。

它显然没有被梅丽尔“因材施教”过，此刻身体虽然残缺，仍然缓缓的重新升到空中，没有出现意识混乱发疯的现象。

瞬息之间，克拉克已经将水晶瓶紧紧握在手心，随时准备摔瓶跑路。

他想的很清楚，如果有小股无面者大军朝自己冲过来，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摔碎手中的小瓶传送回现实。

然而，残缺的无面者翻过身悬浮在半空中，直愣愣的看着克拉克，一时间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受到头脑风暴的波及，脑子坏掉了？

就在克拉克惊疑不定之时，这只无面者突然从空中降落到，没有五官的头部紧贴着地面，苍白的双手向前拉伸，以一种极其卑微的态度正对着自己。

克拉克大脑一时没有转过来，但他明显从眼前的无面者身上感受到了什么，一种绝对的、谦卑的……臣服姿态。

这是……

号令？

在威尔得强行把洛伊的力量转交到自己身上后，系统自动觉醒了这个技能，克拉克一直困扰着号令的施法对象，眼前的现象让他隐约抓住了点什么。

克拉克看着匍匐的无面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能不能整个活儿，表演一个大石碎自己？”

无面者抬起惨白的头颅，虽然没有五官，但克拉克还是敏锐的感受到它此刻非常的困惑。

但没来得及克拉克说些什么，这只残缺的无面者忽然漂浮起来，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朝侧面的墙壁撞去。

“嘭！”

白色的躯体瞬间四分五裂，如石块般的残躯翻滚了几下，在碰到克拉克的脚尖后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