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生活被打乱了,这个人就是陈红绸。这个平常在家养兔子的姑娘,又是因为苏童,她那颗平静的心变得不平静了。
“实在是比不过杨慧林。”
她暗自嘲讽自己,文化没她高,身材没她好,长相就更不提了,她的肤色生的像瓜子仁似的。她爸杨明清更是这村里面出了名的大款,还有一个亲舅舅在县城里坐大堂。
她昨天去会场还特地打扮了一番,去年买的那套中长小米色的大衣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布料毛绒绒的,完全可以跟肌肤亲昵,平常也舍不得穿。保管的也好,一丝皱褶也没有,跟新买的一样。一双低跟红色皮鞋,再配条刚刚流行起来的牛仔喇叭裤。完全是模仿画报上某个女明星的穿搭。
她信心满满的走进会场,小伙子们沸腾了,她满以为是自己而聚焦了他们的目光,没料到是杨慧林,几乎与她是在同一时刻出现在会场上。小伙子们的沸腾声是冲着杨慧林去的,她后悔自己不该穿成这样,还是该老一套。
她瞧着杨慧林,她可真会收拾!
她那衣服的颜色跟自己的相同,但人家那是一件风衣,最关键的是后面多了一根走路带飘的丝带。脖子上系着一条雪白色的丝绸围巾,上面还有两朵绿色的小花朵。那张脸太精致了,是任何人都比不过的与众不同。
会场的小伙子们没有一个人敢去搭讪她,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学生,而是因为在这会场上,比来比去,只有苏童和她才能匹配。何况,他们的关系,天下人早已经知道了。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陈红绸投完票就走了,杨慧林的表现太明显了,像是已经在注意着她。回到家里突然想起不该离开会场,觉得有些不应该害怕杨慧林。
还有一个人也去了,不错,这个人就是林小端。她最近和苏传林过的不错,吃的好,休息的也好。为了保胎,万事都由着她。
苏传林在备选的名单之内,林小端是去凑热闹的,表面上是这样,真正意义上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要吃公家饭了,娘儿子母总要来祝贺一番。她满面春光,笑容烂漫,这会场上只有她的心是沉醉的!
这书写到现在,我们已经清楚这三个女人同时喜欢苏童。都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祈祷,有那么一天,这个俊小伙只属于自己。
林小端的爱是深藏着的,不敢在苏童面前暴露,实际情况她已经在阴暗里得到了。生也好,死也罢,不用去争夺了,此生对她来说已经满足了。毕竟她是个破了身的女人,是一个惹人嫌的女人。比不过陈红绸,更比不得杨慧林。
我们在这儿只是描述,可她不是这样的,最终的目的,她和孩子的爸,那个站台上的小伙子名正言顺成为一个三口之家的家庭。无论去哪里?去哪里干什么?她和孩子都愿意跟这个小伙子走,这已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可,简略的说,这是犯罪!
苏童的这份工作,农业技术员是零时工种,是零时工。若表现的优秀,工作出色,对社会有贡献,也不是没有转正的可能。若以上都没有,也可以通过关系,慢慢往上爬。
杨慧林正在往这方面想,只要有一线机会,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他吃上正式的公家饭。
苏童在县城参加培训时,和杨慧林两个私会了几次,说的都是上面的道。杨慧林沉浸在脑海里,去找她的舅舅,那个正直的人。
她舅舅说:“都想往城里拱,那地里的泥巴哪个来翻?”
杨慧林立马陈述了苏童的家庭条件。
他爸死了,因家里头拿不出钱来,把床和柜子拆了做棺材。母亲没钱抓药也拖成了慢性病,至今下不了床。为了还公社跑账,屋头的粮食卖了大部分,剩下的几粒也拖不到明年秋天。苏童筋骨又嫩,又过早的承担重体力劳动,再这样下去会整死人的。
杨慧林来为苏童说情,他们两个的事情敬先生还是听说了一些。本想以舅舅的身份给她作作思想工作,又想到既然敢来找他,说明她已经豁出去了。外侄女脾气不好像她爸,何必让她哭哭啼啼的下不了台呢?
“会有这样的事?”她舅舅惊讶的问。
杨慧林回答:“是呀,可不就是这样的事。”
敬先生沉默了,这是一个带有悲惨颜色的家庭。灾难和贫穷同时降临在一个年青人身上,多少会让人迷茫。不过,他想贫穷不属于年青人,以前的旧时代,像这样的家庭数也数不过来。而那些青年们也照样生活着,有的还锻炼成了干部。又想到这是新时代,是和平的年代。在这样的时代里是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凡是都有个另外,如果一个人是块金子,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
“让他先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吧!”她舅舅说。
舅舅的回答是一个未知数,那里面包含着一种似乎看得见又摸不着的东西。
杨慧林走出了县委大院,怀着一颗失落的心又去见书童。她的心愿没有立即实现,是何等的伤心啊!那个最伟大的愿望是苏童在县里来工作,天天跟他在一起!
她做的那些事苏童根本不知道,苏童从楼上下来看见她一脸的不高兴,那是一种落寞,沉寂的神色。像极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委屈极了!若是旁人瞧了是绝会引起怜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