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议论什么?”吕氏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再说了,别人要议论也是议论大郎,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扯开李氏的手,不高兴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刚刚什么意思,谁让你调和关系了?我性子直说话冲,你别同我来往啊。”
吕氏出身御史府,随她爹,一张嘴不饶人,由于御史工作性质容易得罪人,是以吕氏在闺中时就心高气傲,一心想嫁个有前途的如意郎君。
可偏偏嫁的裴家二爷,嫡次子,又是个靠荫恩入仕的,相比之下,裴家大爷除了年纪大些外,其他方面简直完美匹配她的择偶标准,不过吕氏倒不会因为这个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思想。
她纯粹就是嫉妒曾氏,曾氏出身好还能干,又是长媳,得裴夫人看重,以后裴府大半家业都要落在大房手中,这叫她怎么心平气和。
加上曾氏这人不知是与她差些年纪还是怎么的,处事固执不知变通,永远一副将来要当家做主高高在上的模样,曾氏就愈发看不顺眼了。
“二嫂,我没这意思。”
李氏讨好道,“我那话说错了,二嫂别气,我请二嫂去听戏如何?”
吕氏拿腔拿调道,“这还差不多。”
李氏嫁的裴三爷并非裴夫人所生,生他的妾室难产而亡,裴夫人便接到膝下抚养,看着同亲生的没差别,实则在娶妻之事上就可窥见一二。
李氏出身渭北富商之家,不过论财力,在中周排不上号,自她嫁进来才真正体会到官商之别,曾氏认为她小家子气,下人私下也总取笑她,而亲自敲定她的裴夫人倒没说过什么,但她清楚,正是因为不看好她,她才有机会嫁进来。
唯一有交情的是吕氏,但也就指甲盖大的妯娌情,还是花钱买的。
李氏娘家指着这门亲事庇护生意,将来帮扶自家儿子进官场,是以给她的嫁妆准备得特别丰厚,她也有底气用钱收买人心。
妯娌俩和好如初,携手出门准备去戏楼听戏。
大房院中
曾氏进屋翻出裁衣尺,遣出丫鬟婆子,对裴柯道,“跪下!”
裴柯双膝一软,直挺挺跪下,“娘,您别动家法,儿子还要出去见人呢。”
“你还想出去见人,我告诉你,你什么时候同那郑三断干净了,什么时候出去。”
“可儿子还要去国子监啊。”
“啪!”裁衣尺拍在桌上,发出清脆声音,曾氏道,“去什么国子监,让你父亲去替你告假。”
她糟心地来回踱两步,食指狠狠戳着裴柯脑门道,“你说说你,老大不小也到快成家的年纪,怎么还如此不着调,你是长子长孙,全家都寄予厚望,为个女子就什么也不顾了,我真不知你这些年学的礼义廉耻都丢到哪里去了,你那两位婶婶今儿恨不得你大闹一场,你还当他们是好人?”
“娘,儿子错了,从小到大我没让您操心过什么事,就此一件,您成全儿子吧,只要能娶郑三小姐,儿子保证今后什么都听您的。”
到底是身上掉下的肉,眼瞅着他这么哀求,曾氏忍不住要心软,可一想到此事关系重大,她还是道,“你休要求我,回去自个儿院里反省。”
撵走裴柯,又吩咐下人将他看好,时下万不能再让他与郑语馨见面,否则被有心之人瞧见,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