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邑来看着她的格子套装,似乎被某种魔力给牵引住了,他的目光和思绪都沉浸在这些黑白格子里去了。
此刻他突然想到克孜尔千佛洞里的那些菱形的佛像壁画,那千年的古城墙,经历的千年的洗礼仍屹立于世间的文明,是多么的伟大。
突然就伸出手来,摸着她凸起的肚子。
这个突兀的动作把宋鳞比吓得一激灵,她没想到他会摸了她的肚子。
她全身略显僵硬,不知该做何反应。
此刻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焦虑地在肚子里翻了个身。
某个身体部位撞上了恰巧扶在肚皮上的那双温暖的大手。
这个时刻比刚才那个抚摸更令宋鳞比感到窒息,她不知道这是冥冥之中的什么该死的命运的安排。
林邑来更是震惊,这个小动作令他的理智逐渐涣散。他又沿着凸起的肚皮上下摸了摸,然后激动地把她搂过来。
他用力地抱住她,把她的头禁锢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其动弹不得。
他把他的呼吸凝重地喷洒在她的耳朵边,她的头发上,并在她头上悠悠地传来一句,“我好想你。”
听到这句话,原本根本不敢大声呼吸的宋鳞比,也彻底破防了。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地哭泣起来。从小声唔咽到情不自禁的大声呜呜,就咬着嘴唇一声也不敢吭,闷闷地唔咽,把这几个月以来积攒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她的情绪在他的带动下,被放大到难以自拔。她默默替自己不值,默默替自己叫冤,默默替自己心疼。
这几个月扛着的压力和委屈,全都在今天涌向这个肩膀。她不知道自己渴望这个肩膀,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念这个怀抱,她更不敢肖想面前的这个男人。
哭到最后,她推开了他的肩膀,独自坐在椅子上,仍在放声痛哭。也许哭了一个世纪,也许哭了半辈子,也许哭了10年。
林邑来站在她身边,缓缓地拍着她的肩膀。
大概是孕激素对她造成了如此这般的失控和狼狈。
她喃喃喘息,逐渐平稳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揩干自己的歇斯底里,把手上的纸装进文件夹,再把文件夹和电脑一股脑装进了手提包,扶着会议桌推开凳子,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了。
留下空荡荡的回音,和林邑来。
有这个怀抱就够了吧,以后的日子,自己来心疼自己。
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继续按部就班地生活着。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来过乔本资产,所有的报告和接洽工作她都交给自己的副总。
那个拥抱被留在了那个会议室里。
林邑来彻底成了她的过去式。
同样,似乎被什么魔力牵引了,林邑来也将会议室那个失控的自己锁在了那里。
就像毫无瓜葛一样,就像没有那次的失态一样,继续工作,继续结婚,继续生活。
他跟沈碧欢的婚礼空前盛况,整个世界都给这一天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印记。
婚礼仍旧在上海举行,没有选择在自己家门口,而在上海,或许是为了将就某人,上海才算是林邑来的主场。
在这些小细节上,沈碧欢很将就他。得到他这个人,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其他什么她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婚礼也并不在凯悦,或者某个星级酒店里举行。
为了保持低调和维护来宾及新娘的重要身份地位,婚礼在上海郊区举行。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对外界开放过的建筑群,位置优越环境隐秘,安保系统跟大人物身边的是同一个系统。
这个小小的要求是沈公亲自提的,大家都没有理由反驳。
所以能收到请柬的人,是筛了又筛,经过层层挑选,直到某部门领导的最后确认点头,这个名单才算真正定下来。
可想而知,所有收到请柬的人,背景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比进国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宾客,媒体也是如此。全世界能通过筛选的媒体只有某局,所以除了自己家钦点的媒体之外,其他人都只有旧照和一整面篇幅的故事,就看谁的想象力更丰富吧。
初次当新娘子的沈碧欢可以用圆满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完美的婚礼,完美的婚宴,完美的礼服,完美的妆容,完美的设计,还有最完美的新郎。
她的婚纱是特地飞到法国找设计师单独定做的,因为定做周期时长,这才把婚礼安排到大半年之后。
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这一身席地的鱼尾裙摆虽然只是简单的绸布,没有一丝点缀。
但这设计感和流畅性让人赞叹不已,仅仅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表达出美的极致所在。
这个婚礼对她而言是完美的。
新郎的喜悦之情也不亚于新娘子,这隆重的仪式感令他享尽了风头,第一次结婚,这个场面足以满足了他对隆重的所有要求。
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激动之情也难以抑制,面对身份特殊的来宾,他更是体贴周到。
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场令人满意的较量。
那种满足感足以令他将其他心情全都抛之脑后,就连吴季来祝贺他时,他也没有因为想起吴季的另一个女伴而感到沉闷。
吴季这次是一个人来的,他没有带宋鳞比一起参加,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来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一次约她出来的时候,还是三个多月前了。
她当时的状态令他感到十分震惊。她果然是一个人当了妈妈,那种状态比他意想中的还要好,而且竟是十分享受的状态。
所以他这次也没有约她,生怕打扰她那种怡然自得的满足感。
说真的,来不来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