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早料到,湘云会这般歪曲事实。
摆着一对红肿的小猪蹄,直戳戳的往宋彦面前凑。
蹙着眉头,郑重道:
“殿下,您瞅瞅我这十根手指头。”
“每一根指头的指甲,都剪得干干净净,我拿什么抓湘云的脖颈?”
“咱再说说案发现场,她们有三个人,我就一个人。”
“我就算有那份心思,当时也没那胆子啊。”
宋彦的视线,没在九和那两只小猪蹄上停留,更没给湘云接话的机会。
直接问道:
“她们有三个人?”
九和重重的嗯了一声,拨浪鼓似的点着脑袋。
宋彦晃眼瞧了九和一眼,对着门外的杨焕,沉声道:
“把那两人,一同带过来。”
杨焕领了命,找人去通传。
湘云这会子逮着了空隙,赶忙泪眼汪汪道:
“殿下,那两位女婢,是奴婢房中的二等女使。”
“奴婢本是想带着二人,去九和屋里瞧瞧,是否需要指派人手去照料。”
“毕竟,九和是殿下身边的人,屋中的小事,总不好让九和亲自料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继续道:
“待奴婢见了九和,刚说明来意,九和就发了怒。”
“二话没说,抬起手,就朝着奴婢的脸上抓过来。”
“嘴里还骂着奴婢,说奴婢是狐媚子。”
“说殿下好不容易回卧房休息,奴婢就去主动勾引殿下。”
“还说奴婢,挡了她,侍奉殿下的路子。”
话还没说完,居然泪如雨下起来。
湘云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抽泣了几声,又道:
“奴婢不过是受了殿下的通传,才过来侍寝的。”
“怎料,九和这般误会奴婢。”
“奴婢当时只顾着躲闪,才没留意桌子上的茶壶,这才失手打翻了。”
湘云平复了一下抽泣的语调,接着道:
“奴婢当时,已经给九和跪下道歉了。”
“九和也说了,原谅奴婢。”
“可是,怎么这会子,还闹到殿下面前了。”
“殿下既然,传了那两位女婢来,奴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事实就是如此,那两位女婢,也是亲眼所见。”
瞧瞧这胡编乱造的本事,瞅瞅这声泪俱发的演技。
还说的有理有据,人证都搬出来了。
真像那么回事儿。
听湘云说完,九和被气笑了。
自己不是骨头,怎么就被狗追上了。
九和瞧着湘云一脸泪眼汪汪,笑道:
“我说湘云,你再哭,满脸的脂粉可就花了。”
“你说我抓你,那你再说说,我这一手光秃秃的指甲,怎么就把你的脖颈,挠伤了?”
湘云听见妆花了,果真就止住了眼泪,忙抬着袖口,轻轻擦拭脸颊。
一边擦,一边还不忘搬弄是非:
“那我怎知,我只知道,当时你是有指甲的。”
“否则我的脖颈,怎么就被你挠出了抓痕?”
九和刚想开口诘问,就见着那一高一矮的两位狗腿子,匆匆到了门外行礼。
本是在一旁,悠闲自在的边吃菜、边看戏的宋彦,撂下了筷子。
捏了一方丝绸帕子,轻轻擦了擦嘴。
抬眼晃了一圈,门外那一高一矮,视线随即移到了,一旁烧水的炭炉上。
沉声道:
“这里刚好烧开了一壶热水,你们二人,谁拎过去,给湘云洗手?”
“先提到水壶的,赏白银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