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晏舟口中拒绝的话堵住。
小崽子,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
“师姐等等!”
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秦陆的声音。
池瑾不耐烦的转身看过去。
秦陆连忙拱手说:“师姐别生气,我,我们是来向晏师弟赔罪的。”
说着带着一群人看向晏舟,语气诚恳,“晏师弟,之前是我们有错在先,也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收下这些,能弥补一些我们的过错。”
后面的一群人纷纷拿出储物袋塞进晏舟手里。
“这是一些疗伤的丹药,之前伤了你,都是我们的不是,今后不会了。”
晏舟一一接过,在心底冷笑,语气却很平淡,“我不怪你们,你们走吧。”
“那,师姐?”一群人看着池瑾,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她一个不满意,碎个人玩玩儿。
池瑾低头看了一眼晏舟,随意摆摆手,放他们离开。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池瑾垂眸看着少年的发顶。
“他们道过歉了。”少年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在想什么。
雁愁轻轻摇头,主人还是和以前一个性子,在她面前乖的不行,心里指不定想怎么弄死这些人呢。
也不知道当年是谁阴恻恻地说:“道歉有用的话,要小愁子干嘛?挠痒?”
神的给他们挠痒啊,我一代神剑岂能做出此等庸俗的事?
“这么心善啊?”深知他睚眦必报本性的池瑾也不戳穿,小孩儿想自己报仇,那就留他们多活几天吧,不过教训却是少不了的。
毕竟,本座可向来不是什么好神。
“小愁子。”她在空间里唤。
“小人在。”雁愁顺嘴应了一声,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剑嘴,真是应惯了,一时还改不过来。
雁愁之前是作为侍从跟在晏舟身边的,一直被这么叫着很多年。
后来晏舟不想当皇帝,把皇位让给别人,赖在落云山不走,好多年了,一直改不过来,被这么叫还是会下意识应声。
“月黑风高夜。”池瑾慢悠悠地说。
“懂。”杀人,啊呸,友好切磋时嘛。
雁愁想到这里,“桀桀”的笑,摩拳擦掌,好久没活动了,正好练练手,只是几个小孩看着就不抗揍,打着不尽兴。但也总好过一直闲着。
要问他为什么不和池瑾打一架。
雁愁惊恐瞪大眼:你别过来呀!!!
想当年他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竟然敢看不起池瑾,不服她的管教,与她单挑,最后被打得怀疑剑生,现在想起来都是记忆犹新。
“这个给你。”池瑾的思绪被少年的带着丝不好意思的声音拉回来。
她看着献宝似的把储物袋捧到面前的晏舟轻笑。
晏舟有些羞赧,还有点懊悔。
他只是突然想到,就这么做了,他只是不想欠人情,现在想来却有些恼,人家不缺什么,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像个傻子,莫名其妙。
但他还是由着自己的心解释:“你……你之前帮了我。我也没,没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你的,只有这些了。”手指紧张的揪了揪袋子的布料,像是害怕她嫌弃。
小心翼翼地。
接了吧,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有接触了。想到这里他眼眸暗了暗,突然有些难过,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即使知道她可能带有某种目的,但还是会有些难过。
就像困在黑暗里的人突然撞见一丝光明,那之后又怎么会再甘于屈居黑暗呢。
不能这样的,不能把自己的希望和命,挂到别人的身上,不值得的。
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不叫希望,攥在自己手里的,才叫命运。
但他不明白,明明只见过一面,为什么她总是给他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怎么没有?”小结巴。
“什,什么?”晏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了句。
“粥粥,叫声师姐听听,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池瑾叫他。
“我,我不叫粥粥。”少年小声反驳道。
“我知道,是不叫舟舟,叫粥粥~。”池瑾调故意拖长了尾音,配上她清冷的音色,莫名有点撩。
“……师姐。”像被蛊惑似的,晏舟小声叫,耳根有些微红,像是不好意思。
真乖。看得池瑾想捏捏他的脸,却发现他太瘦了,脸上肉都没有,无从下手,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于是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
“师姐给你的见面礼。”她把储物袋又推回去,接着说,“放心,我没什么目的,就是太闲了,给自己找点麻烦。别那么大戒心。”
手痒了,想养个孩子玩玩儿而已。
雁愁:您可真的是在“玩”儿啊。
是挺麻烦的,晏舟想。他收下储物袋,这些对他的确有用,她应该也不缺的,等有其他东西了,再给她吧。
本来想好的不能再有牵连,也被他忘在脑后。因为这种很安心的感觉,让他无法拒绝。
即使知道可能是像飞蛾扑火一般自生自灭,不死不休,也无所谓,毕竟,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两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池瑾看着少年,很认真地说:“今后别傻着让人欺负,有仇最好是当场就报,实在打不过,找我就好了,我说过,会护着你的。我自己认的师弟,自然会护好,听明白了?”
“嗯。”晏舟应了声。
“以后师姐保护你。”她的声音温柔,乘着山风,伴着山间树木独有的清香,一直吹进少年的心里,整颗心都泛着软。
“好。”许久,少年悄悄应声。
阳光温柔,穿过树林,洒落一地,留下斑斑点点的光影,照在并肩而行的两个人身上,安静又美好。
昔日总觉得漫长难捱的青石山阶,这次竟觉得异常短暂。
若真如她所说就好了,没有目的,没有阴谋,他也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不用面对众人的恶意,不用费尽心思保全自己的命,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