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腹诽怎么有人取这么彪的名字,在北郡彪可是和傻差不多意思,配上陈大彪当前的傻笑,看起来真的不太聪明。
也许是笑的太放肆,陈大彪嘴角被扯的抽抽的痛,赶紧舔了舔:“我听说你是个哑巴是吧?”
看到罗烈懵懵的点点头才自顾自拍着胸脯说道:“没关系,在这里我罩着你!”
罗烈看着这个满脸伤痕还一脸自傲的样子,突然间有种恍惚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林瑾,他也是这样少年英气的样子,一时之间两人的脸在面前重合在了一起,直到陈大彪挥了挥手才让罗烈回过神来。
陈大彪这人是个自来熟,看罗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就自顾自的给罗烈介绍起了这个窝点的情况。
这里是福寿镇的福乐街,刘老头就是这条街的地下皇帝。他明面上是福寿镇的商人,不过当地尽人皆知他做的就是人口买卖的皮肉生意,他又勾结当地镇长和衙门,基本上就是无法无天的土皇帝。门外睡觉的孩子都是他买来的,除非一些买家量身需求的,其他的根据身体素质分类,身子骨好的都会被带出去卖掉,身子骨差的不好卖,就会留下来当乞丐或者扒手给他赚银子。
看到罗烈抛来疑惑的目光,他一脸坏笑:“我不一样,我是逃了两次被抓回来的,他们想卖我来着,我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跑了两天才被抓回来。”
陈大彪显然对自己的战绩颇为骄傲,满脸伤痕的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罗烈偷偷说道:“下次我再跑的话带你一起,只要跑到中州郡,我保你安全!”
罗烈对此不置可否,毕竟他那满身的伤痕证明逃跑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罗烈还没听他的牛吹完,刑房的门就被推开,吴姓壮汉走了进来,看到罗烈二人聚在一起便嘲笑道:“这么快就混熟了?熟点好,正好让你学点教训。”
说完便打开牢门把陈大彪拎了起来,陈大彪是个不服输的种,在他手中疯狂挣扎,用手肘巴掌胡乱攻击吴姓壮汉,壮汉被打的急了,眼中一狠,一拳砸在陈大彪肚子上,陈大彪顿时像个萎靡的虾子弓着腰满脸痛苦的抽搐起来。
吴姓壮汉把陈大彪锁在架子上,转过头看着罗烈:“你是新来的,我得教你一点规矩。在这黑楼里,刘爷最大。在这牢房里,我最大。”
说完拿起鞭子对着陈大彪就是一鞭子,陈大彪躲闪不及,脸上顿时又多了一条血痕。“刘爷是花了大价钱把你买来的,你的命现在是欠刘爷的,等你赚够了卖身钱,你自然就可以平安离开这里。”话音未落又是一鞭子。
陈大彪年纪虽小,却是个硬骨头,几鞭子下来硬是一声不吭。壮汉仿佛见怪不怪,手上的功夫也没停,连续几次抽打让陈大彪已经应接不暇,嘴里不自觉的喘起了粗气。壮汉也不管,自顾对罗烈说着话:“我叫吴海,以后你归我管,给你定几条规矩你听着,一,刘爷一般不管你们,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顶嘴;二,走廊外那半是你可以待的地方,这半边除了打扫禁止过来,踩脏了地板腿给你打断!剩下的规矩以后的日子慢慢再教你,你要是听话以后给你娶媳妇都不是问题。还有,好心提醒你一句,刘爷的女人出来了也不能看,不然小心你的眼睛。”
壮汉看着罗烈无害的眼神,便不再理他,转过头凶狠的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陈大彪。
“狗东西这是第几次了?让爷一顿好找!你以为你能跑的出我的五指山?”吴海越说越气,额头上血管都胀了起来,狠狠地连抽了好几鞭子,还不等他继续下手,一个陌生男子推门招呼了一下,吴海才放下鞭子出了牢房。
过了一会儿,吴海也没有回来,反而是牢房的守卫进来把满身是伤的陈大彪放回了牢笼。
陈大彪躺在地上却并不气馁,反而开心的和罗烈打着趣:“哎呀,这下遭老罪了。”
罗烈看着躺在地上满脸血痕还咧着嘴笑的陈大彪,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好像这个自身难保的孩子真的能保护自己似的。他熟练的从衣袖上扯下一块布,从水盆里蘸了点水,仔细的顺着陈大彪脸上的鞭痕轻轻的擦拭,直到让陈大彪白净的脸露了出来,才停下了手。
陈大彪同时看着低垂眼眸的罗烈,仿佛看到了他眼底的悲伤,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爹娘也没了。”
看着罗烈那被猜透了的表情,他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我家是做镖局的,这是今年开春的第一趟镖,结果遇到水患,过江的时候堤塌了,我爹的马车就滑江里去了。”陈大彪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但眼底的苦涩却是怎么都盖不住。
罗烈也不想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加上担心时山山让他一直心绪不宁,于是拍了拍陈大彪的肩膀,陈大彪也默契的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