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般人依旧没觉得公主府亦或是于六爷可怜,那店家之所以杀人,也是因为有一次,这位于六爷来喝酒看上了他家的丫头,这酒家是个颇有骨气文人,早年科举未中,便开了家僻静优雅的酒楼,文人墨客甚是喜欢,可谁晓得这种瘟神也会来。
于扶桑要娶他家女儿做妾,酒家哪里肯,可人家是权贵,怕被惦记,急忙给自家小女定了亲,且快快完婚。
本来这种地方于扶桑不常来,过了也就忘了,可不知谁将这事儿捅到了他面前,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于六爷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晚就让人将已婚的姑娘掳来凌辱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姑娘也是个烈女子,当晚就跳了河,被人救上来是已经没气了,她那个夫婿崩溃大哭,原来两人婚后极其恩爱,且就在昨日大夫诊出姑娘已经有了喜脉。
闹上衙门,不过区区平民,衙门里的人将姑爷抓进去乱棍打死,姑爷家中尚有老母也气死了,一夜之间风云突变,这种人伦惨剧,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也是这于六爷心大,竟然还敢来这家喝酒,酒家要为女儿女婿还有未出生的外孙报仇,便狠下心将人毒死了。
结果出来的第二日,那栋酒楼便被人烧了,任谁也看得出来,是公主府的手笔,只是找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到酒家的其他子女,想来是早早安排着逃走了。
这边公主府还是派人去找,要为于扶桑报仇,那边御史就闹上了朝堂,平日里这种事情不少,可大家大户都藏得紧,如今既然闹出人命,还不止一条来,御史当然不会放过,一时间连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于太师都回了公主府一趟,至于发生了什么,众人并不知晓。
不过长公主和于太师感情不好了几十年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如今出了这种事,反正夫妻之间不是和好就对了。
这日,姜鈅从公主府内吊唁完,骑着马往城外去。
安北军还有五千在京城外,她懒得管公主府家事,恰好外面又出现了长公主府对这位孤女不好的话,反正元旦宴时明月郡主独来独往,还有众人去吊丧时公主府众人冷言冷语乃至迁怒的事都有人看在眼里。
她在于扶桑丧事完时候便搬到了军营,至于母妃的事,暂时查不到什么,姜鈅便不再委屈自己。
临近城门口,一行人马飞速而至,姜鈅避开,一道黑影她面前停了下来。
她带着厚实的毡帽,遮住了目光,抬手按住帽子看过去。
银白色的披风精致华贵,连呼吸的气息都那样熟悉,姜鈅骑着马惊恐的后退一步,抬首撞到了一双寒眸里。
“明月。”姬沐辰轻轻喊她一声。
姜鈅深吸一口气,态度客气又疏离:“二殿下。”
“你叫我二表哥?”他轻笑一声,并未让姜鈅听见。
在姜鈅看来,姬沐辰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疏远,他淡淡道:“这是要出去安北大营?”
姜鈅点头。
“在京城可还习惯?”
“还好。”
两人一问一答,外人看着没什么,个中滋味只在心头。
“若是二殿下无事我便先出城了。”
“嗯。”
半晌,姜鈅见他不动,只得自己先走,直到出了城门,狂奔许久,背后那道刺人的目光才消失,她出了口气,跟在后面的银狐上前,疑惑道:“郡主,从前您与二殿下关系最好,如今为何如此疏远。”
姜鈅我在缰绳上的手指缩紧,她要如何回答,回答她自己一世错爱死不瞑目,岷山王府清名被污所以她恨他怨他,希望他不得好死吗?
只要一想起姬沐辰,姜鈅就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也没对银狐说,马鞭子一挥,瞬间冲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