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也糟糕透顶,干枯脱皮的情况相当严重。这让她看上去像足了五十岁以上的妇人,可她分明才三十不到的年纪!
玲素来对自己外表十分在意,出门必然穿戴整齐,妆扮精致。并且,她还有着十分严重的洁癖,上次我不过是指甲上沾了灰,她就立即远远躲开,摆出一副嫌弃模样,她又怎么会容忍自己这副邋遢样子!?
到底这些天里,玲身上发生了什么?
“哈啊~~~~”玲靠在好不容易才摸到的椅子上,也不理会公司上下所有人诧异疑惑的目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歪倒在办公桌上。
我回头望了望她。
刚刚她经过时,我隐约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香气,与她平日用的香水味道不同,它很特别,味道相当独特。我记得我在哪里闻过,只是一直没想起来。不知为何,潜意识里,我似乎觉得,玲的失踪以及她如今这状态,与那在她身上嗅到的香味有关。
——或许是我多虑了。
我如此告诉自己,将脑子里将浮未浮出的想法压下。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对于我来说,好好工作拿薪水养活自己才是正事。别人如何,又与我何干?我又何必去自寻烦恼?
选择不管,也许是对的——对于接下来的事而言。
二、猝死
在电脑上打下最后一行字,我捏了捏肩膀上酸痛的肌肉,趁着闲暇之际偷着望了一眼不远处玲的位置。
她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安静得诡异。抬眼,正好碰上不远处别的同事那探究的目光。但也仅限于此,谁也没将观望变成实际行动。
四周的气氛因着玲的归来而变得诡异起来。我收回目光,正当算接着工作,先前被叫进经理室的同事“城”恰好被赶了出来。经理室的门才打开,里面那充满怒气的谩骂声便涌了出来,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惹恼了经理。
“真倒霉。”城挠了挠后脑勺,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一脸不忿的表情坐回办公桌前。
而当他看到正趴着桌子一动不动,连电脑也没开的玲之后,那被上司责骂之后郁结的心情顿时化作怒火,名正言顺地转到了玲身上。
“这是你该完成的报告。要不是你不来上班,这东西怎么会让我来弄!”城气愤地将手中文件摔在玲的桌前。玲对这样的动静毫无反应,这显然更加刺激了城。一向自诩涵养的他,也忍不住出手,不轻不重地推了玲一把。
却不想,这一推,竟让桌上的玲失去重心,毫无抵抗地摔在地上。椅子倒了,桌面也因为玲的关系,一片狼藉。
那突兀的响声过后,是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迟疑了许久,才终于有人想起要去叫来救护车或者警察。
玲死了。
死因是全身衰竭。
太诡异了。
我当然不仅仅是指她的死,更因为凝固在她脸上的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是满足或是幸福?她在梦中,看见了什么?可我分明看得到她眼里的恐惧。
我无法解释这些。当然,也可能是我并不愿想得太深。
大概我在逃避着什么。
但我在逃避什么?
三天后,我去参加了玲的葬礼。
葬礼之上,我又嗅到那若有若无的香味。与当日玲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我仔细嗅了嗅,那味道……似乎是从玲的棺木中发出!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那里面装的,只是玲的骨灰,就算玲的身上真有什么香料,在烈火之下,长时停放之后也不可能还会存在!更让人不解的是,我曾询问过与我站一起的其他人,却都说并没有闻见任何特殊味道。
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嗅到,我只能想到或许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也可能是我对玲身上的味道太过注意吧。
拜别了玲的父母,我走上独自回家的路途。不知为何,平日懒惰惯了的我,今日竟会想步行回家。不过今天休假,反正也不急,随心一回也无妨。何况我素来不会委屈自己,反正是无伤大雅的事。
不过,今天真的有些想法奇怪了,竟然特意绕了远路。而且正巧,还走到了几个月前试香的那个店面。
只不过,较之上次,店面装饰得素雅了许多。店门口的那张海报也不知去向,倒是在店门两侧各摆放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博山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