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张冠成便在一个刁钻的角度一箭射中了徐英堂的肩部,他忍住疼痛,踉跄着依托战友的掩护走到广场中央,扔下了长斧,双手擎着旗帜插在坚硬的地上,双目中仇恨燃烧。他瞪着张冠成,大声喊道:“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今天我们代表的不是华夏,我们....”他还没说完,张冠成的第二支箭便射穿了徐英堂的头。徐英堂垂下脑袋,旗帜还在握在手上,他用身体撑住了旗帜不倒。在广场中心,风雪飘扬中,仍在奋战的棠承遗民皆为其留出空地,徐英堂如同雕像般,虽弯腰跪地,但至死不让棠承战旗靡落。周边士兵无不落泪恸哭。
他们紧握长剑与巨斧,随着一声“风!”彻底爆发了愤怒。因为失去了战队长的指挥,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盾墙翻上,阴铁冲锋;混沌四散,怨恨横生!”已经失去了大半士兵的前锋战队随即开始运动,除了主体盾墙,其他携带大小盾牌的混沌步兵也举起盾牌以防御两侧箭雨的攻击,而剩余的步兵和斧手则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们举起大剑和巨斧冲向黑钢歩战手和敌军的其他步兵,丝毫不顾大谷士兵那刮痧般短剑的攻击,举起长剑巨斧就是又劈又砍....
要说战斗中做什么都可以,但在对方实力尚存的时候就将之逼上死路实属一大忌讳....这一下,棠承黑着脸铁了心的反扑让大谷的将士们毫无准备,棠承士气高昂,战歌悲伤而雄浑,黑暗的甲胄释放出无尽的怨恨泼洒向大谷的士兵。
于此,棠承与大谷的力量如同前篇所提到棠承与凛北力量的交锋一样,双方相互砍杀,但明显棠承更胜一筹。棠承的重装斧手愤怒而灵活,手中巨斧如同凛北的大剑一样丝滑、优雅,不断砍掉大谷士兵的头颅,劈开他们或强壮或瘦弱的身躯;混沌步兵巧用剑盾和少部分双手剑,他们相互配合,快速略过大谷的黑钢歩战手主力,每人只给予一到两次的进攻,如同佯攻骚扰一般消磨着大谷精锐战士的耐心。他们时而进攻时而撤退、收放自如。惹得黑钢歩战手开始感到疲惫。就在其中一位混沌步兵持盾抵挡下歩战手的攻击,随意砍过一剑(当然,什么都没砍中)后,他向后撤步示意后方的重装斧手替补他的位置,重装斧手随即怒吼一声举着巨斧劈向了刚才那个黑钢歩战手....
歩战手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劈裂成两半,内脏流出、白骨断裂,更让多位于前阵的大谷战士失去了勇气,他们开始抱头逃窜,但棠承的士兵紧追不舍,他们的剑纷纷插入溃军的面孔和身躯,他们的怨恨也随着一次次杀戮而被不断地加深。
位于小广场入口守卫的散兵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想带兵突入支援战友但棠承战队的后方一直架着长枪和盾墙构成防线,让散兵们不得轻举妄动。散兵队长发出了信号请求支援,段树琨将军随即响应,他的部队整齐而精良,在他赶来的时候,位于高处坐观此处战场全局的李德龙领主派出了第二支进攻力量,与段树琨将军直接遭遇。
段树琨将军示意散兵坚守岗位,自己便投入了截杀李德龙领主进攻力量的战斗中。
散兵队长见状,意识到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万一广场内的棠承先锋后撤,或段树琨将军的抵御力量溃败,自己都将被前后夹击,死于非命。于是他又向谢周和杜国荣将军发出信号,申请支援。不过在谢周、杜国荣将军见到段树琨将军出击后,便依照计划带领自己的游击部队攻入了黑暗棠承遗民的“咽喉要道”地区,无暇顾及这群大谷的散兵。
散兵队长见状,对部下说:“同志们,如今我们身陷多方战局的缝隙中动弹不得,我曾答应带你们回家....如今看来是要食言了。我们来自大谷,从未主动参与过任何纷争与战斗,也从不好战、热衷暴力,不过此时,黑暗棠承遗民就在我们的家廊前线,我们决不能坐视不管,任由我们的亲人去抵御危险!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无法起到任何会影响这个战局的作用,不过我依然会坚守我的岗位,守住这一薄弱的缺口,坚决完成任务!”
“我没有权力命你们与我共同赴死,任何在大战前想要逃脱的士兵也都不应被责怪!如果有人想回家,就回去吧!不要羞愧或不敢,帮我们把照片和信件带给我们的家人,也算你当一回‘风雪线报(大谷联合自卫处的兵种)’了!”话毕,没有任何人想离开。所有散兵都拔出了自己的长剑,纷纷将之举起誓与阵地共存亡。
不过,在那位队长的厉声呵斥下,还是有一个年轻的士兵被迫带着所有人随身携带的照片和遗书(所有战士在上场前都会写好遗书)离开了,他是朱韵成之子朱松华,他受父亲的旨意加入了军队,并成为了大谷的一名散兵。因着特殊的家庭关系,他本可以不用参与这次战役,朱韵成本人也不想如此,但他却瞒着父亲报了名,并威胁征兵办的官员不许告诉父亲。如今他被迫遣返,心中满是羞耻与悲伤。
散兵们趁着多方战局忙碌无暇顾及他们,加固了自己所防守的出口,并引诱着肃清了之前占领周边低矮房屋的敌兵,建立了一个坚固的防御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