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泉台寂无声,执笔采花做凡尘”。
“这圣师宝库,正是清尘圣师们几千年代代传承的底蕴所在”。
“竹简悬浮在陆异脑海之内,上面密密麻麻,五花八门的写满了各种类法器和无数典籍名称”。
“但是没过多久,竹简上就有一个个名字消失不见。”
这是已经失传的部分法器。
很快,一个个名字又开始暗淡无光。
“这可能是以他的道行和功德暂时还不能触碰到的物品”。
最后只剩下少部分很简单的。
几门符箓法。
一些清尘圣师搜集而来,用来充实宝库的刀法。
“以及很多不同妖物分类的记录”。
显而以见,陆异当下只能在这些里面做出选择。
“沉思片刻,陆异没有去选择早就想学习的真正符箓法,他一直想知道它们和自己当年吃阴饭时所画有何不同。”
“而是点开怪部,在其中寻找到了画皮,这里面有历代圣师缉捕镇杀的大部分画皮精怪记录,其中有两个和林灵素所封镇的山君有关联”。
“而和陆异斩杀那鬼画皮相连的,就只剩下了一个”。
“记录查找是不费出功德的,但是如果想要打开圣师宝库当中对这精怪画皮的月影留身,以及更加全面的了解这只精怪,则就需要一道功德”。
“只凭一个单纯的记录宗卷,陆异是没有办法去知道画皮的特征和弱点”。
“而没掌握它的体貌特点,想要在信州几千万人中找到这只诡异的精怪画皮妖,无异于痴人说梦,大海捞针”。
“陆异决定选择打开月影留身”。
一道功德消失不见。
荒草何茫茫,白露亦萧萧。
凝霜九月初,月影留此身。
这是古时较强修行者都会的修月秘法,能够将一段特殊的信息永远保存传承下去。
“随着功德的消散,陆异发现四周的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那怕是他睁开眼睛也是如此,此刻他不是在自己的客栈之内,而是陌生所在地,身前一条羊肠小道,身侧两边全是蓬勃的阵阵黑雾”。
而陆异此时也不再是他平时那副吊二郎当的样子。
一身天清色道袍,背后背着一口镔铁大刀,其造型同鸣鸿刀别无二致,只是少了赤雀缠绕。
皱了皱眉,顺着小路向前走。
逐渐来到一条同青石板交接之处的小道上,是一条古时城镇的街道,熙熙攘攘来往着的人群皆身穿古时旧衣,看上去真实鲜活,但比起来他们的神情动作,却又给人一种褪了色的感觉,给陆异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是月留虚影,妖魔记录。
“陆异心里若有指引,找到了一家小摊坐下,摊主老板是做面食,卖的汤面,还在不停的忙活着,仿佛同这来往的人群一样,看不见陆异,而陆异正前面,是一家挂白竖帆的豪华宅门”。
“这是一个临行前的聚会,宅门里的人不停地交杯换盏,他们在纵情的木呐哀嚎着,但谁也没走进最里面的灵堂躬身肃立”。
满地的白纸钱翻飞着。
只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蹲坐在地,不停的似笑似哭!
“她今天死了丈夫”。
“哎,才华横溢,还有着如此殷厚的家资,双亲皆在,夫人又这么年轻漂亮,死了真是可惜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爹可是这镇上里面出了名的大先生,都快八十了,还没死,整日瘫睡在屋里,搞不好就是他借了他儿子的寿啊”!
“我给你说,这宁大先生,可是能和那位神婆能相提并论的存在,我感觉他可能真会这样做,必竟他们这类人,邪性地很啊”!
“嘿,你还真别说,搞不好还真是被他给借了,不然他儿子虽然恶迹斑斑,但最少也肯上进啊,这偌大的家资,大部分还都是他这儿子的功劳”。
“路上来往的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走进黑雾里,消失不见”。
陆异心里现在已经逐渐琢磨出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按照罗经仪传出的注词解释,这应该是历代某位清尘圣师的记忆,或者是之后通过法术神通所幻制的场景,用来记录他缉捕镇压某件缉妖之事的前因后果,以流传示警后人。
这不是所有妖物都能得到的代遇。
刚刚的记录名里,也不是所有妖魔都能够有月影留身存在于世。
“陆异挑了挑眉,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啥也没有,只得把刀给取下来,放在手心把玩着,平静的看着周身四处的变化”。
“天空开始飘散着朦胧细雨,薄浅的雨水,延着房檐轻划而过,滑落成珠,滴打街道青石板,散发出青脆响声”。
墙壁的石砖吸纳着雨水,浮显出斑驳旧迹,手边桌上多出了杯旧时茶水。
…………………………
这是一个故事……
故事的开始,要从镇上宁府宁大公子之死讲起,他的死是挖心而死。
但更早远些的原由,是因宁公子外出因为某些事情,正值三月,宁公子外出办事,夜里归家路过临镇的时候,累惨了在荒郊桃花林里休息,酒足饭饱思淫欲。”
“他恰巧遇见一位绝色落魄的女人,她模样凄凉无比,我见犹怜啊,宁公子见色起意,上前搭话,随便送了女人一些吃食。
一来二去的,孤男寡女慢慢就聊开了心神,相互述说着自己的经历,宁公子说自己是镇上人家,外出经商归来在此休息片刻,但没想到在此会遇见姑娘你如此凄凉之境,就冒昧上前询慰一番。
穷途还有星月光,公子为何慕皮囊。
辛氏当时年芳十七,生得貌美似玉,固然经历很是凄凉,但始终生性善良,一身皮肤更是白净细嫩。
“辛氏对着宁公子述说了自己的凄惨经历,自小起,被好赌的父母卖给人贩子,再被卖进一个低档清楼,浑浑噩噩活到了能接客的年纪,经常被楼里的妈妈无情指使出去陪客,只要自己不听话,就是被非打即骂,最狠的时候,她为了十几两的银钱,居然让自己去陪大户人家养的畜生”。
难道生得好看就是我的错吗?
而宁公子却一句也没听见耳里去,他看着辛氏这精致面容,内心燥动难安,又羡慕别人,又暗恨自己不得。
“君既不能解我忧,为何问我夜独行”。
“左想来,右想去,不多时宁公子开口说道:姑娘如果此时无地可去,在下府上房屋多有空闲,能借姑娘暂住一二,也好先有个落脚之地,在做日后打算,也避免在这夜里受了风寒,伤了身子”。
“公子不嫌我是风尘中人”?
“姑娘身世浮沉雨打萍,在下怎敢说出嫌弃二字,何况这些发生之事都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阻止的,在苦谁人有你苦,再冤何人比你冤呐!”
“我也是读过圣贤之书的,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姑娘请安心与我同往,请给在下为公道尽一分薄力的机会”。
“公子心善,小女子感激不尽”。
几月过后……
又到了一更时分,身后传来了敲门声,总在辛氏失魂散乱的夜里出现了那个人,一阵心喜,一阵荒心,只因她这命中带着病。
只怪晚风吹错桃花林,错把魔鬼当成人。
两人从初识,相知,再到水乳相融,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然而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腻了之后,一开始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撕下来。
宁公子开始经常带人归家饮酒作乐,从一开始对她的见色起意,到无微不至的关心,再到得手后的可有可无。
因为他做的都是些贩卖人口的行当,所以才能在断时间内积攒出大量的财富,而认识的人也全都是些地痞无赖,一次饮酒聚会,有人无意看见后院辛氏,发现其貌美,回想着自己大哥当初娶她时所说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