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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匆匆那年

这一局的比赛已经尘埃落定,围观的观众都渐渐散去,双方队员按照球场礼仪,在网前握手致谢,就连赫哥聒噪的直播也逐渐归于平静。一切看起来都和谐有序,唯有殷凤舞依然满脸的乌云密布,怨毒的神色迟迟不能散去。李白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走吧,正式比赛再跟他们决一雌雄!”殷凤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如果不是你那么多失误,我们怎么会输!”李白衣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就在小丝打算推着小南离开赛场的时候,欧阳不惊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小丝微笑着向她打招呼:“欧阳老师,你好!”欧阳不惊连忙说:“丝怡姑娘客气了,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哦?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是白总让我来的,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比赛结束后,去她的办公室一趟,有故人来访。”“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谢谢你,欧阳老师!”欧阳不惊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去找陈哲勇探讨刚刚比赛中的技术细节了。

小丝收拾好自己的装备,推着小南的轮椅,前往白贞英的办公室。“请进!”随着白贞英迷人的声音传出,小丝礼貌地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白贞英依旧坐在她那名贵的紫檀办公桌后面,容光焕发。在她桌旁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他看起来身材微微发福,着装略显朴素。“这就是欧阳不惊说的‘故人’吗?”小丝心中暗想,一时间没能认出这人是谁。直到中年男人转过脸,用一种近乎慈父般温暖的眼神看着小丝,小丝才如梦初醒,激动地喊了一声:“杨教练!”——这人正是小丝曾经的教练,那个把她从零基础的羽毛球小白一步步培养成专业运动员,又在小丝困顿迷茫之时把她推荐给白贞英的男人——杨羽晨。

只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和小丝印象里那个刚毅帅气、充满了男性魅力的杨教练似乎判若两人。小丝呆呆地看着他,一时语塞,这时,杨羽晨开口道:“郑丝怡!嗯嗯,越长越好看了,大姑娘了!我今天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我听白总说了,你这段时间成长非常迅速,果然我没看错,你是适合这项运动的!”小丝看着杨羽晨被岁月和生活肆意雕刻过的脸颊,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虽然他失去了几分年轻时的阳光帅气,但也多了几分沧桑的沉稳和豁达,小丝此时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她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杨羽晨微笑地看着小丝,继续说道:“今天我到这里,一来是看望故人,二来呢,也想把心中埋藏多年的故事讲出来,给你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己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听到他话里有话,而且似乎和自己有关,小丝不禁皱起了眉头。

杨雨晨继续说道:“我曾经打算把这件事永远埋在我心里,可它就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不断生根发芽,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把它彻底剪断,它迟早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撑破我的心房……直到那天接到你的电话,丝怡,我知道,这个时机终于到来了。”小丝认真地听着他的诉说,一句话也没有说。“该从何说起呢……就从你刚刚入队时说吧,那会儿你甚至连羽毛球的规则都搞不清楚,可你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超越了队里多数人,成为了绝对的主力。那时的你,毫无疑问就是羽球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四射。那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你培养成世界级的选手,甚至还梦想过有一天你能获得世界冠军……可惜,那时的我太单纯了。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光芒越盛,阴影越黑……”杨羽晨说到这里停住了,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小丝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刚刚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南终于忍不住了,“杨教练,你说的这些,连我都知道,你赶紧说正事吧!”杨羽晨听了小南的话,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他看了看小南,微笑道:“啊,你就是小南吧,我以前总听丝怡提起你,怪我怪我,年纪大了,越来越絮叨。那我直说了吧,当年小丝的大病退赛乃至之后退出球队,其实都是人为因素所致。而我,在事发后不久,就知道了真相,可惜,以我的能力,没能挽回我最喜爱的弟子……我们这些搞体育的,一直在说公平公正,可是哪里有什么公平公正!再后来,我一直为了此事耿耿于怀,再也无心教学,最终,我退出了这个圈子……”“什么?你说小丝当年的病,是人为所致?莫非有人投毒不行?这不犯法吗?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小南一下子火冒三丈,差点就从轮椅上蹦了起来。杨羽晨还没答话,小丝就打断了她,“小南,别激动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比赛,赢下白总的100万!”“可是……”小南还要说点什么,可看到小丝坚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白贞英老神在在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开口说了一句:“郑丝怡说得对,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们想赢那100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杨羽晨看了看白贞英,又看了看小丝,突然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起来,“白总、丝怡,今天见到你们,我算是真正解开了心结。尤其是你,丝怡,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得多,也成熟得多,你是为羽毛球而生的,既然回来了,就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一定会迎来属于你的时代!”杨羽晨边说,边站起身,从椅背上挂着的布袋里,取出一把羽毛球拍,“这是当年你生病后不久,我托朋友工厂订制的拍子,用的是世界顶级的材质和工艺,非常适合你的打法特点,本想等你归队后送给你,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说完,他把拍子交给小丝,小丝接过拍子,仔细端详,这是一把通体黑色的球拍,上面没有任何的涂装,椭圆形的小拍框,极细的中杆,拿在手里颇有份量。小丝眼含热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谢谢你,杨教练!”杨羽晨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脸向白贞英说道:“白总,那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还希望你多多费心!杨某告辞了!”说罢,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白贞英的声音像是命令一般令人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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