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个的薛家有些个古怪,冷清中透着一股子热闹。
所谓冷情,是因为大半夜的,薛家巷子的这些薛家族人、奴仆们,多的是晚上睡不着的。
那筛盅酒席,这会也该置办起来了,往常整個巷子里应该满是交杯换盏声音的声音,但今天却异常的冷清,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以往薛蟠这个时间段喝了花酒回来,一路上少不得能碰到八九波和他搭腔、求他给安排活计的。
不是要给他当干儿子的薛家族人,就是家生子母亲带来的嬷嬷侄子。
可今个他们一行人都要到薛府了,愣是一个人都碰不到。
连打更的老头,都不在这片敲锣了。
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而薛蟠之所以又觉得热闹是因为,平日里薛家也没什么重要的迎来送往了,尤其是薛蟠守孝的那三年开始,薛家就不再弄那灯火通明的排场,这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为薛家省了不少的银钱,自此以后薛家也就不在这上面上心了。
可今天,这薛家驻地,那是把能点上的灯都点上了。
似乎就是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难道是等自己?”
薛蟠正在疑惑,猛然见两个提着薛府印记对明角灯的奴仆,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那灯笼系纱绫紥成,两边一色戳灯,照如白昼,上书“紫薇舍人府”五个大字。
二人忽见这薛家巷中出现了一队强人,先是心头一惊,颤抖的把手中的羊角灯举起来,才看清是自家大爷。
奴仆也没多想,转头就跑,边跑边喊着。
“大爷回来了,快知诉众位老爷,我们找到大爷了!”
薛蟠看着这薛家奴仆,眼睛眯了起来,对着薛三道。
“撵他们几步,让他们跑快点,别耽误他们送信,可也记得别让他们囫囵个的回去!“
薛三明白大爷什么意思,立刻拍马上前。
“您瞧好吧。”
那薛家奴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觉脑后一阵风。
回头一看,一强人拖着大刀,骑着马就向他奔来,嘴中还打着唿哨。
那样子,与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山大王是如出一辙,吓得这俩奴仆灯都丢了,连滚带爬的往薛家跑。
嘴里喊道。
“不好来,大爷把山贼引进城了!”
也不怪这薛家奴仆这么误会,他们对山贼的认识源自于讲茶大堂里说书先生的描述,而薛三学的也是那说书先生嘴中山贼的模样。
他们算是双向奔赴了。
薛三控制着马速,始终处于那种要追上,又追不上的程度,猫戏老鼠的让那薛家奴仆疲于奔命。
偶尔见这二人坚持不住了,薛三就会上前补上一刀,让这俩个知道自己不是和他们闹着玩呢。
并且这刀刀都砍在二人的后背上,弄得血刺呼啦的,却也不耽误他们往家逃。
大队人马吊在薛三的身后,跟着这俩奴仆前行,也就是三五刀的功夫吧,这二人终于逃回薛家了。
一进门,这二位紫薇舍人府的薛家奴仆,就哭天喊地的嚎叫道。
“老爷快跑,大爷他疯了!”
屋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下人们终于找到了薛蟠,来报信了。
至于大爷疯了,他们以为恐怕是那不知道天高地厚施莫报兮的呆霸王,这次去贾家报仇终于踢到铁板了。
“怕这蟠儿被那贾家折磨的够呛吧。”
这会,这薛家老爷们还以为薛蟠是真的去找贾家麻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