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暗自笑了,着一份礼物非常聪明,赵紫芙审视着众人的表情神态,幽幽道“太后赠本宫如此珍贵的紫珠,如凝嫔说的,此珠一颗可抵万金,只是本宫觉得与诸位的缘分同样可抵万金,用此珠相比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等感激涕零。”众位妃嫔或愿或不愿的说出这样的话,赵紫芙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上已经非常疲累,还得撑着笑容道“日头也不早了,诸位先散了吧,以后有的是时间配本宫说话。”众人散去,唯有秦音用宫中事宜的借口留了下来,看着他们走出宫门,面前只剩秦音一人,赵紫芙卸了气一般垮下来,招呼道“心慧,快快快,给我卸了这些东西。”心慧一把抓住她拆头饰的手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还有事说。”秦音掩嘴笑道“快给娘娘拆了吧。”说着伸手去扶瘫软在椅子上的赵紫芙继续说道“先进内室。”卸掉钗环头饰,脱掉繁琐沉重的凤袍,没有了约束,赵紫芙肚子有了反应,秦音端过一杯燕窝银耳羹道“先吃一口。”赵紫芙几乎顾不得端庄模样,几口就喝了个干净,秦音从她此时的身上看到了周沁之的影子,这样的年纪,本就应该如此天真烂漫,不拘一格,犹如后宫那些妃嫔一般,小小年纪便投入深宫中,被浸染。
“贵妃对公主有什么样的期盼那?”赵紫芙揉着被凤冠压得沉重的额头道,秦音摇了摇头说道“只希望她永世安乐便好,最好不要被权力所束缚。”赵紫芙心里沉沉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越压越重。
位高权重的贵妃,她有资格保护她的女儿天真烂漫,不受侵害,而自己就是生在不一样的家庭才要被父母当作筹码去看待。
卸了力气浑身酸痛难抵,赵紫芙只吃了几口,便上床休息了,今日就没有她什么事情了,外面零零碎碎的声音,与在家中没什么不同,只是这些装饰都在提醒她,已经入了皇宫,做了皇后,犹如梦中一般,“娘娘,何少爷求见。”赵紫芙听着外面的通传,自入了皇宫,除了秦贵妃没人来看她,何槐荫更是没有身份前来,如今她行完册封礼,他才有拜见皇后的名义前来。
这次不见,此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面对面了,赵紫芙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不必进来,今日本宫乏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心慧走了出去,不一会拿了一个盒子进来道“娘娘这是何少爷给您的贺礼”赵紫芙没有出声,心慧将盒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出去,赵紫芙静了片刻,翻身起来看着那个精致的盒子,上面镶嵌了一圈玛瑙,打开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支桃花玉簪,还坠了一颗水滴状的珍珠摇摇欲坠,桃花,赵紫芙拿起玉簪摇晃着,不由的笑出了声还真是记在了心里,刻在了骨髓,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赵紫芙将玉簪放回盒子中,盖上,一切都无法改变了,这支玉簪也不会再出现了。
透过繁重的宫门看着院中各自忙碌的身影,从未进过赵紫芙的闺房,如今连院子也进不去了,紧紧攥着空落落的双手,背了千遍万遍的问候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淹没在了着深宫中。
桃花灼灼,宜室宜家,本是新婚之夜要送你的礼物,还望你请勿介意。
何槐荫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已经进了秋季,风吹的有些生硬,太阳也不那么耀眼了,阴影中没有太阳的照耀开始变得寒冷,十月了,冬季马上就要来了。
“槐荫哥哥!”何槐荫突然听到一声呼唤,循声望去,看见周沁之一身橙色衣裙,裙摆又下而上,由繁及简绣着朵朵繁花,身边站着那个学堂里面见过的秦祀,一身干练的深紫衣衫,英姿飒爽的站在她的身边“公主殿下。”何槐荫愣了一会,见二人向他走来,周沁之在他面前停下,露出一个笑容道“槐荫哥哥不必多礼,不过半年未见,差点认不出来了。”何槐荫恭敬的低着头道“公主才是变化良多。”周沁之见他如此疏远,不由得上前一步,轻声道“槐荫哥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不过是半年时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转而又笑道“听阿祀说,你剑法超群,能与教学师傅打个平手。”何槐荫恭敬道“我学的都是野路子,与宫中师傅不能相提并论,秦少爷的暗器才是出神入化。”秦祀在一旁看着他俩,本来心里很不舒服,突然被点了名赶忙笑道“哪里,不过是小玩意儿罢了。”周沁之转头有些惊喜的看向秦祀道“你还会使暗器?”周沁之眼中的小惊喜犹如给予秦祀的糖果,他面上展开笑容,有些宠溺道“你总要吃那些果子,宫中又不让爬树,总得有办法才行啊。”
起风了,扬起众人的发丝与衣角,吹的人不由得发抖,周沁之转头道“槐荫哥哥难得进后宫,不如去本宫宫里坐坐?”何槐荫摇了摇头,无精打采道“不必了,师傅教的书还未温习,要回去了。”周沁之本还想挽留,却看见他落寞的眼睛不由得闭了嘴,他一定还惦念着紫芙姐姐吧。“好,那本宫就不耽误了。”何槐荫听了着话拱手行礼离开,略显单薄的衣服被风吹的飘摇,虽然不是之前那样干瘦的身形,却比之前还要让人觉得脆弱,周沁之一直看着他身影消失,眼中的落寞毫不掩饰的溢出,“只有我一个人,万般期盼着重逢的喜悦罢了。”周沁之微微垂眸掩盖眼中的泪水,喃喃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碎花厅中的欢声笑语再也不能重现,那个羞涩的少年眼神中也只剩落寞与无奈,犹如荷花清丽不染的姑娘,也被连根拔起,放在了不属于她的地方。
“啊祀,我们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