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年和秦香莲二人,目送展昭三人远去,然后又付了馄饨钱,也踏上了行程。陈年和秦香莲只是记下了展昭所说的路线,但却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渡口可以让他们走淮河水路。二人只好一边打听着,一边往淮河岸边走动,终于在一个知情人口中得知了息县有一个淮河渡口,名叫大埠口。
二人知晓了目的地,走的自然也就快了些,但来到息县大埠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此地晚间施行宵禁,所以河中不能行船,二人也只能带着英哥冬妹在城南的破庙中过了一夜。
这座庙宇年久失修,连四面墙壁都破损不堪,已经没有几处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了,还好这天夜里无雨,月明星繁,几乎能压盖篝火的光芒。
夜深人静,只有蛐蛐不知所谓的叫着,似乎只有这种吱吱声才能描绘出静夜深沉。英哥和冬妹走了一天的路,正蜷缩在陈年的宽大衣服里睡着。陈年和秦香莲坐在篝火旁边,时不时的往里面添一些枯枝木柴。
“你为什么会认识开封府的护卫?”秦香莲看着正盯着篝火出神的陈年问道。
陈年对秦香莲有此问并不诧异,早在他和展昭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秦香莲神情中带着疑惑了。
陈年没有找什么憋足的借口,含糊的说了一句,“其实,我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香莲一愣,看向陈年的目光有些陌生起来。此时的他挑动篝火,枯木柴被烧的噼啪作响,通红的火光映着他那并不俊秀的面庞,那一双眸子,那一双眸子啊,就中似乎镌刻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孤寂。她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她又觉得他若隐若现。她不禁想到陈年自称自己失了记忆,难道他已经都想了起来?能认识开封府的差官,陈年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他既然想起了前事,为什么不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好友呢?
秦香莲见陈年似乎没有说话的欲望,便不再询问,二人谁也不再说话,夜,就这样静静的淌过。
第二天天亮,熹微的晨光刚通过房顶的破洞照到庙中,陈年和秦香莲已经叫起了英哥和冬妹准备去大埠口了。
这座破庙修在渡口旁边,和河岸渡口之间只是隔了一片林子,像是固沙保堤用的防护林。这林中的树木并不高大,但是栽种的密密麻麻,颇为影响视野。要想穿过这片林子,附近也只有一条踩踏出来的小道,连车马也跑不开。
陈年和秦香莲便是要从这条小道过去大埠口。现在正是清明时节,天气晴朗,草木茂盛,林间微风吹拂,十分舒适爽快。两个小家伙在路边追蝶寻欢,陈年和秦香莲看着二小,微微含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寒光一闪,一片残刀自林间飞射而来,插在路中闪闪晃人二目,竟然隐隐能看见刀上有些血迹!
秦香莲惊叫一声,陈年赶紧拉住她不让她乱动,然后飞快的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英哥和冬妹拉在怀里护住。
这一系列动作,陈年刚做完,便听一声熟悉的喊喝,“赵爵,哪里跑!”
陈年的目光一闪,这声音正是展昭的,没想到赵爵竟然也跑到了这大埠口来了!陈年无暇细想,只见几人且战且退已经到了近前。
其实以陈年的想法,现在最好是躲远开去,然后再做计较,可是身边还有着秦香莲和英哥冬妹两个孩子,让陈年避无可避,只能站在原地护住三人。
陈年注意到,在前面逃得正急的有七人,最前面是两人搀着一个蓬头垢面之人,这人虽然狼狈,但身上的衣服都是华贵之极,头上还有一顶龙冠,想来就是襄阳王赵爵了。在他身边搀扶的二人,长相极像,个头,身形,衣着几乎一模一样,这二人面色难看,分别提着一把红柄宝剑和一把蓝柄宝剑。
后面是四个提刀大汉,正挡住赶上来的展昭和张龙赵虎三人。但是他们四个自然不是南侠的对手,但见展昭几个照面,手中晃眼的剑光一闪,便将其中一人当胸刺穿,那人惨叫一声死尸栽倒。
英哥和冬妹似乎现在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血光飙出,两个孩子如何不害怕,立时哭喊了起来。陈年知道这时候最好是保持安静,不要引起赵爵等人的注意,可是再想捂住二小的嘴,已然晚矣。
赵爵和那两个双胞胎一样的人已经抬头看见了陈年四人,其中拿着红柄宝剑的人眸光一闪,计上心头,紧接着身形一纵,眨眼间便来到了陈年和秦香莲二人的身边,一只手摆宝剑斜指陈年脖颈,另一只手一把将秦香莲给掐住。
陈年没想到此人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根本没给自己反应的时间便已经将自己与秦香莲二人的小命握在了手中。
英哥和冬妹一见母亲受制,哭喊着要跑上去,陈年赶紧拉住二小。秦香莲也艰难的说道,“英哥,冬妹,别过来,待在叔叔那里!”
二小平日最听母亲的话,此时闻言只剩下哭天抹泪,被陈年使劲搂在怀里。那红柄宝剑的主人冷冷的说道,“你们最好听话,我保你们不死,如若不然,我先杀这两个小的,再把你们给剁了!听明白了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年赶紧说道,“是,是,我们配合,你,你先放开我嫂子。”
“嫂子?!”那人微微一皱眉,方才他见这四人站在路边,还以为是一家人,没想到却是叔嫂关系。
“是,我们是进京找我哥的。”陈年装作惊慌的说道。
那人摇头道,“我不管你们去哪,现在跟我走!”说着,一人一剑,拽着秦香莲,指着陈年到了襄阳王赵爵的身边。
手拿蓝柄宝剑的那人看见秦香莲容貌秀丽,娇娇弱弱,脸色顿时猥琐相毕露,舔了舔嘴唇,看起来对秦香莲十分的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