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没有告诉莘幽的,七岁之前的事,才对他的人生影响重大。
许阳的母亲,是赫哲族的一个普通女人,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普通农民。
本来过着平静的生活。
却被外族的一次侵略打破了。
从北方来的红头发、白皮肤的外族人在一次打劫村子的时候,掳走了许阳的母亲。
许阳的外公是一个猎户,后来拼着命把许阳的母亲救回来。
许阳的父亲,姑且算是父亲吧,一开始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和许阳的母亲过日子。
没想到没过多久,许阳的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其实想要孩子很久了,但是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孕相。
她有想过这个孩子可能不是丈夫的,但是强烈的母爱还是让她把许阳留下来了。
她的丈夫自然也有怀疑,等到许阳出生后,怀疑就越来越大。
这孩子皮肤很白,眼睛很大,鼻子高挺,倒是长得很可爱,就是越来越不像他。
许阳的“父亲”自然知道了许阳并不是自己的骨肉,便把气都撒在许阳母亲身上。
时常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她。
许阳的母亲也认为是自己的错,都逆来顺受。
直到有一天,喝醉酒的丈夫要把许阳扔到森林里喂野狗。
许阳的母亲苦苦哀求,也没有用。
只好去森林里找许阳。
幸亏许阳没事,只不过他的丈夫再也不要他们,说她是贱人,许阳是野种。
许阳的母亲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把许阳拉扯长大。
好在许阳的外公是猎户,在森林里搭了一个小木屋,许阳母子就住在里面。
许阳的外公经常照顾他们,生活虽然艰辛,也勉强过得去。
许阳从小在森林里长大,体力非常好。
直到他的外公过世。
许阳的那个便宜爹又来找他们。
原来他后来又娶了一房小老婆,同样是前几年老婆没有怀孕。
但是这个老婆不是省油的灯,后来怀上了孩子,作天作地。
没想到,孩子是个傻子。
这个老婆后来看到这个家没有希望,就扔下孩子跟人跑了。
许阳的“父亲”拖着傻儿子,没人嫁给他,就想到了许阳娘俩。
许阳的外公又刚好去世。
把这娘俩接回来,家里多了一个劳动力不说,许阳长大了,也能帮忙。
兴许还能替自己养傻儿子。
果然许阳的母亲心软,她本来就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丈夫。
在森林里的时候,也是一刻没有忘记丈夫。
许阳经常看见她拿着丈夫用过的汗巾哭泣,有时候偷偷跑到村子里看丈夫。
她的丈夫也是拿捏住她这点,经常对她颐指气使。
她在家要做所有的家务,还要照顾傻儿子,农忙的时候还要干农活。
她的丈夫仍然要言语辱骂,时常告诉她,是自己对他们娘俩的恩惠。
许阳那个时候只有六岁,也要下地干活,他已经知道了要帮母亲的忙。
他从小被母亲教育,是他们对不起父亲,要补偿他。
直到又一次“父亲”喝醉,又开始打母亲。
那时许阳已经七岁了,第一次顶撞“父亲”,试图救下母亲。
没想到,“父亲”看到许阳,更加生气,变本加厉地殴打母亲,骂她“贱人”。
许阳拼尽全力把母亲救下来,回到森林。
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临死前却还嘱咐他不要恨他“父亲”。
后来许阳就再没回过那个家,直到采参队发现了他。
他后来被采参队卖到铢城。
一开始还想逃跑,后来发现护卫长对他不错,他甚至在护卫营可以读书识字。
他想到自己本身无家可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了。
只是这么多年,只有母亲的这件事一直是自己的人生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