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是你，我妈呢？”

一见面，王也没看到郭月，就问。

“你妈做衣服去了。”周文说。

王也大人般皱皱小眉头：

“她不会因为做衣服不接我的。”

周文好笑，“所以，我来了呀。”

王也：“哼！”

周文只好解释道：“她或许以为，咱俩需要时间多处处，你觉得呢？”

王也释然道：“我觉得也是。”

“那说说学校里的事，这些天，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你们老师和你的同学对你的态度有什么变化？你可还习惯这些变化？有什么聊什么。”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咋回答？”

“挑愿意说的说呗。”

“他们对我好了很多，也没同学再说我是没爸的孩子了，愿跟我玩了。”

“那你呢，习惯吗？”

“不习惯，我习惯他们都不理我，好的坏的都不理，那样我很省心。”

有孤僻症嫌疑了呀这是。

“你没有交一两个好朋友吗？”

“都是小屁孩，小屁妞。”

犹豫了一下，王也咬咬嘴唇，说：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哦？有人欺负你？说，是谁？”

“不是那个。”

“那是啥？”

“你能不能别总欺负我妈？我听见她都哭了，应该很痛吧，她打我时候我都没那么哭过，要不你还是打我吧。”

“这个……”

怎么说呢？周文有些麻。

“人有时候哭，是因为高兴。”

王也撇嘴，不信：“谁会那么傻。”

“反正大人有时候就会。”

“大人可真麻烦。”

“可不，成人难嘛，人常说大麻烦大麻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别哄我，大麻烦是很大的麻烦，不是大人麻烦，我分得清。”

周文乐，“不是有个成语叫喜极而泣吗？不信你查查字典，我没说错。”

说罢他猛拍额头。

好死不死咋又转回来了？

果然。

“被人欺负还能高兴？我不信。”

“你刚不是说了嘛，大人有时候很奇怪的，你还小，等长大就明白了。明天叔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有很多很多漂亮小姐姐，有……”

“我妈还不够漂亮吗？你还去找别人？”

周文叹气，“王也呀，我觉得小孩更麻烦，至少比大人麻烦，你说呢？”

“说不过人就耍赖，哼！”

接一回孩子，周文累了一身汗。

待见到郭月，他如释重负。

郭月买了心仪的衣服，喜滋滋的拉周文回家，说要试穿给他看，周文看看小王也，说：“明天吧，明天自然就看到了。”

“明天跟今天能一样？不许你走。”

可我怕我忍不住呀。

郭月不知道家里俩男人关于她被欺负的事有过一场谈话，只想向男人显摆她新添的衣服，不容分说，扯住周文就回家。放下心理负担后，小妇人撒起娇来毫无障碍，溜得很。

王也翻翻白眼，却也没有说啥。

或许某人说得对。

看母亲的意思，真不像是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