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里大人不在了，田地都被他们霸占了！”

“我还是去年涨洪水的时候，田地就没有了呢！”

这么说来，这些孩子们一直在繁安县晃荡，县衙的老爷们不可能看不见啊。

说实话，确山是大宇天朝最大的山系，五原城地处偏远，御史来一趟都不容易，可以说天高皇帝远的。吏部对官员政绩三年一铨叙，考功司的人大抵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票人眼瞎，而官府视而不见，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

“你们一直乞讨？”陈寒问道。

“嗯！”

陈寒摇摇头：“我问的是你们这样一直乞讨，岂不是天天要饿肚子啊？有没有想过去帮人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啊？”

有个年纪大点的女孩子红着脸，撇撇嘴。

“公子，没人要我们啊！”那个男孩子道，又看着那个脸红的女孩子：“她啊，可以自食其力的，但是她不去！”

“汪二狗，关你么事？”那女孩子阻止道。

“县里李老爷叫你跟他做小妾，你不去，还不是有人去？”汪二狗道：“你们女孩子只要双腿一叉，哪能饿得死啊？”

“好了！”陈寒呵斥道：“我也没带那么多的干粮啊！你们这么多人的！”

“公子，我个子大，消耗大，给我！”

“公子，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公子，我可以端茶倒水的！”

“许三娘，你可以当暖床丫鬟的！”汪二狗哈哈笑道。

“听我说！”陈寒大声道：“我可以找人给你们安排吃住，但是你们要听话！”

“真的？公子？”汪二狗小眼睛忽闪着：“公子，你不会要卖了我们吧？”

陈寒翻翻白眼：“就是！怎么？你们被人施舍惯了，不想靠着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了？当然，情况好的时候，每天有一餐是吃荤的，住宿也是提供的，但是工钱呢，不好意思，暂时没有！”

“公子，囡儿不要工钱！”一个七岁模样的女孩子怯生生道。

“你叫囡儿？”陈寒分开汪二狗他们，走到小女孩子面前，蹲下来，囡儿看着陈寒，陈寒笑道：“囡儿，你告诉我，怕吃苦不？”

“不怕！”囡儿道。

“囡儿，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囡儿就叫囡儿啊！”小女孩子扑闪着大眼睛。

“她从小就叫囡儿呢！姓许，我们许家坝的！”许三娘道：“去年大水将大坝冲垮了，只有她被卡在柳树丫，给人救了才知道还有气的！”

“好！那等下囡儿听公子的，好不？”

囡儿点点头：“公子，囡儿有……有点饿……”

“好！等下我们进城，陈寒带你吃肉！”

“真的？”囡儿看着陈寒，陈寒点点头：“嗯，囡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囡儿只要吃饱就行，不要吃肉！囡儿不吃肉！”说着，囡儿低下头，强忍着泪水，却还是有几滴掉落。

“公子，真的有肉吃啊？”汪二狗擦着口水，陈寒笑笑：“有啊，城内就有啊！你又不能吃苦，干嘛要给你肉吃？”

“公子，我能吃肉的，不，能吃苦的！”汪二狗拍着胸前几根瘦柴。

“好吧！你们愿意跟本公子走吗？”陈寒牵着囡儿的小手，冰凉冰凉的，站起来，扫视一眼，问道。

“公子，去哪里？”汪二狗很谨慎地问道。

“不要你了！”陈寒转过身吧：“走吧，囡儿，哥哥带你进城吃肉肉！”

“喔！好啊！”囡儿用手背擦着泪花，笑道，忽然低声道：“公子，囡儿进不去。”

“进不去？”陈寒很是疑惑。

汪二狗道：“是啊！他们不让我们进呢，说是乞丐不许进！就算是混进去了，还会被人打出来！”汪二狗撸着衣袖，结果因为衣服早就破了，撸的时候直接拉扯到了肩头，汪二狗讪讪一笑，指着臂膀上一道伤口：“就是城里的乞丐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