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听到这里,那双如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脚,没有跨过红华家的门槛,这横在洪涛面前的门槛,成了不能逾越的鸿沟。本想推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没有力气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了。正在这时里面又传出了红伟的声音说:“红华,你快去吧!这么晚了还讨论啥?是不是真的没有验上,见上了洪涛就知道了。快走吧!再不去人家要睡觉了。”
听到红伟这么一说,洪涛马上转身就走,当走到围墙转角处,只听见门吱嘎一声,红华出门了,一会儿余光看到了后面的手电筒光,洪涛马上加快了脚步!红华手电筒一晃一晃像影子一样地紧跟在后,洪涛马上小跑了起来!
洪涛加快脚步走回了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喘吁吁地等着红华进门。他的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味。听到了刚才父女俩的对话,他更确定自己没有验上,一定是红华父搞的鬼。要不怎么他已经知道我没有验上呢?什么吴营长告诉他的!屁话!吴营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告诉他呢?此时的他对红华父亲极度愤懑,恨不得骂他一顿。
红华口袋中装满了瓜子,走路沙沙的响,到了洪涛家,一看门虚掩着。她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声音,她马上推开了门。一看洪涛怒气冲冲地坐在客厅里,她马上说:“嗨!你在,我敲门怎么不说话?”她走到洪涛跟前,只见洪涛看都不看她。
红华上前一步着说:“怎么啦?好像不高兴?体检通过了吗?”洪涛马上冲着红华咆哮着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红华吓了一跳,马上委屈地说:“什么明知故问?这么凶干吗呢?”
洪涛马上阴阳怪气地说:“你家有老法师,算一卦就知道了!何必舍近求远,走这么多的路来问我呢?”红华一团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洪涛没有好气地说:“听不懂吗?我说的是中文,连中文都听不懂了?那你可得回去问老法师了!”
红华生气地说:“洪涛,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老法师是谁啊?”洪涛嗤笑着说:“在你家,称得上老法师的还能是谁啊?”红华马上着急地说:“难道是我爸?洪涛请你把话说清楚,我爸他怎么啦?”
洪涛苦笑了一下说:“你爸没什么,他能有什么呢?就算他有什么的话,也不可能让我拿到把柄呀?我这身体,体检没有通过可能吗?他一直不同意我去当兵的,突然间他同意了!答应得这么爽快。哼!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固然不出我所料。你看看,偏偏我就是没有通过。嘿嘿!你说是不是很可笑?这也太巧了吧?”
红华马上认真地说:“不可笑,一点也不可笑!这么多人去验,一个大队只能验上一二个,大多数人都验不上的,你验不上这不是很是正常的吗?怎么说是巧呢?”洪涛咆哮着说:“不可笑?还不算巧?我这身段,去的时候大家都说,我们大队要是我验不上的话,就没有人能验上了。哪知验上了两个,两个你知道吗?沈金男验上了,还有另一个是小学生,这个小学生是金营长的内侄!是顾三男!人人都称他三尺,拖鼻涕三尺长!嘿嘿!他也验上了,竟然没有我的份,你还认为不可笑?”
红华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爸?……”洪涛嗤笑着说:“这个只有他知道了!好像你不该问我吧?要问也得去问他!……。”红华苦笑着说:“你怀疑他,你有什么证据吗?”洪涛哼着说:“哼!证据?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真把我当弱智了!”红华想,洪涛这么生气,难道是我爸托人把他刷下来的吗?是不是洪涛发现了什么证据?于是红华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回到家,红华冲进爸爸的房间说:“爸,你说洪涛怎么会没验上?”
陈老师看着红华怒气冲冲的脸,懵住了,他马上反问说:“怎么啦?我不是跟你说了,吴营长告诉我,他没有验上吗?难道他验上了?”红华看着爸生气地说:“爸,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没有验上的?”陈老师生气地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大队的吴营长告诉我的!”
红华嗤笑着说:“应该是体检前,你就知道他验不上的结果了对吧?爸,你太可怕了!你简直是大特务。你比毛人凤,戴笠还阴险!你不露声色,偷偷地把洪涛刷了下来!……。”陈老师懵掉了,他惊讶地看着红华,咆哮着说:“什么?我去把他刷了下来?我有这个权力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红华愤怒地回答:“你要阻止他去当兵,你要留住他与我早点结婚!”
陈老师嗤笑着说:“难道我这样做了就能留住他?告诉你吧!我觉得他验上才好呢!验上了,你们才会有了结!我笨呀?我不知道不验上的后果吗?验不上的话,他还会折腾,你们将会无休止地折腾下去!验上的话,倒是好事了,不管能否考上军校,很快就有个了结了!依我看你俩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分手!再拖下去最后也是分手!”
红华哭着说:“爸,你怎么这么说呢?你是不希望他出息,还是不希望我们俩成婚?”陈老师伤心地摇了摇头说:“女儿啊!我看到你这么的投入,最好他有出息,最好你们俩成婚!可想想他这么的多疑敏感,最好你们能分手。但对于他的体检,肯定没有去做手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爸爸真的不会去做这个事情的。要是你自己这么想的,那没办法,你是我的女儿,与你生气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气。
可要是洪涛这么想的话,那问题严重了!爸劝你赶紧分手!这种男人要不得!太有想象力了!这不是无中生有,捕风捉影吗?他如果这样想的话,疑心病太重了,与这种人无法生活在一起的。”
红华看着爸爸气得脸色都灰了,她心疼地说:“爸,你真的没有托人把他刷下吗?我是你的女儿,你对我可要说真话的呀!……”爸爸极其严肃地说:“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真的是没有去做这个事。你告诉我,这是你怀疑我,还是洪涛这么的怀疑我?如果是他怀疑我的话,爸真的是为你担忧啊!他太多疑了。女儿啊!他竟怀疑我去做这种事!这不是在污辱我的人格吗?……”
红华哽咽着说:“爸!你真的没有托人刷下他吗?”陈老师苦笑着说:“女儿啊!爸已经用人格担保,爸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做过这事!你难道还不信吗?你是不是也被他传染上了,多疑症了?……”
红华看着父亲点了点头说:“爸,我信你!现在他正在火头上,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再去跟他讲明白这件事。爸,清者自清,时间和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将近一个月了,红华没有去找洪涛,洪涛也没有来找红华。
一天晚上洪涛来到了红华家,洪涛什么话都没有说,塞给了红华一封信。红华看着洪涛说:“这是道歉信吗?”洪涛低着头说:“等你看了就知道了!”红华拿着信,在洪涛眼前摇晃了一下说:“洪涛今晚你不想与我说话了,就是让我看这个,对吗?”洪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