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纷纷起身,朝王晔嫣行礼或拱手致意,准备告辞离去。
那许若云却独自从人群中走出,她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何言,娇声道:“鄙人这几日也将在家中设一场修真交流宴,请问何公子可否赏脸光临?”
她的脸颊泛起一抹微红,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此举与表白并无二致。
毕竟赵修筠等人尚未离开,而许若云唯独邀请了何言一人。
何言淡然一笑,答道:“既是许仙子盛情相邀,何某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许若云背后的家世亦非寻常。在整个宁远县境内,王家堪称首屈一指的大族,而许家则紧随其后,生意规模仅次于王家。而这许若云,正是现任许家长老许志楼的小女儿,尽管并非唯一的千金,但却深受长辈们的宠爱。
察觉到这一幕,王晔嫣不禁微微蹙眉,但终究未曾出口阻止。
一行人向花园之外行去。
刚刚走出花园的月门,却发现一名老者在此恭候,见到何言,便说道:“何公子请留步。”
何言微感惊讶,止住了脚步。认出这位老者乃是王家的管家,多年来一直忠诚于王家。“王管家有何要事?”
王管家答道:“家老爷有请何公子在府中共进晚膳。”
听到此言,王晔嫣、王思栋姐弟二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欣喜之色。而何言的眼中却闪烁出一道睿智的光芒,应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他心中清楚得很,未来王家与何梁之间的关系走向,关键并不在于王晔嫣,真正的决策权掌握在王也手中。即便自己成功打动了王晔嫣的心,但在这个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一旦王也决心与贺家联姻,那么到最后王晔嫣恐怕也只能无奈妥协。
然而王也此刻留下自己共进晚餐,对他而言或许是个积极的信号。
于是他对身旁的芙儿、凝儿说:“你们两人先回去告知家父我不回家用餐的消息。”
凝儿却提议:“芙儿你回去禀告老爷吧,我会留在这里侍候少爷。”
对此,何言并未过多思考。
芙儿点点头,跟随赵修筠、许若云等人离开了王家庄园。
此时已是接近酉时,天色渐暗。
王管家再次对何言说:“何公子,请移驾正堂品茗。”
何言点头答应,并带着凝儿随王管家前往正堂的方向。而王晔嫣、王思栋姐弟俩互相对视一眼,也尾随在后。
这王家府邸十分庞大,除去花园之外,尚有四重庭院,其中最里面的一处归王也居住,紧邻的便是他母亲颐养天年的居所。稍前一些的地方,则是王也的胞弟王和的住所;再往前,则是王思栋和王和的儿子们各自修行的院落。至于备受宠爱的王晔嫣,虽然贵为掌上明珠,但她也只是住在王也院落中的西厢房里罢了。
在这修炼盛行的时代,女儿与儿子的地位仍有微妙差异。
一路直抵王也的练功庭院中的正堂。
此刻,王也已立于正堂之门阈,望见何言便含笑道:“何师侄,数日未见,别来可好?”
“王叔。”
何言朝着王也拱手行礼,淡然一笑,“您依然神采奕奕,风采依旧!”
然而此番交谈仅仅是修辞上的客套,毫无实质内容。
王也笑容犹如弥勒佛陀一般宽厚,“岁月催人老,未来终究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修士的世界。”
此话之中蕴含双重含义,显然他已经洞察到何言的本质。
否则依照何言先前的行事风格,即使王也只是个富有的商人,也不会与何言如此交谈。
仅能在表面上客气两句就算难得了。
毕竟拥有官身者乃为何梁,而非何言。
过去的何言,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令多数宁远县之人鄙夷不屑。
“您正值修行巅峰时期呢!”
何言口中敷衍着步入屋内。
王也顺势落座主位,手指向左侧首席,“师侄,请。”
何言遵命坐下,王晔嫣则坐在他的下手位置,而王思栋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自有仆役上前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