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妖,桃林万棵,其一为妖,生为女体······取其桃枝焚之,天自雨。”
我把写有这段文字的书页摊开,将书放在饶静面前的茶几上。
饶静看后脸色顿时大变。
“你说你能预测天气的变化,可是本市的天气预报明明显示是晴天。”我开门见山,说出真相,“第一节大课后休息的时间,你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你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带来了降雨,而且只是学院以及其附近的小范围降雨。”
“我没有······”饶静不愿承认,可是她那痛苦纠结的神色似乎彰显了语言的苍白。
“你所谓的预测不过是以妖力来改变。”我注意到午饭时她端面碗的左手,明显有些僵硬。
于是不避男女之嫌,抓住她的左手,将衣袖撸了起来。
“啊!”苗珊瑚和室童同时发出惊呼。
我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饶静的左臂有大半都是黑色的,像是烧焦的木炭。
真的出人意料,居然有妖通过自残自伤带来降雨,可若是为了达成某种必须达成的目的,这样的牺牲又似乎算不得什么。
现在,这条乌黑的手臂就是证据,证明了饶静在说谎,在狡辩。
“一切都是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剧本!”饶静没有再隐瞒,和盘托出,“我缠着林越去学院,我的同伙白灵和白溪则藏身在去往学院街道边的一家咖啡店里,看到了林越的样子,等学院第一节大课后,我假装不敢去厕所。走到教学楼外,来至一个无人的地方,将一截桃枝焚烧,带来了雨。”
又道:“我拖延和林越回去的时间,白灵和白溪则变成林越和我的样子,趁机刺伤了苗珊瑚。”
“你承认了!”我道。
“承认!”饶静异常平静,“你找到了很多证据,我就算想抵赖也已词穷了!”
“为何?我和你可是无冤无仇。”苗珊瑚的情绪有些波动,“和那个白灵、白溪也并不相识。”
“虽然如此,但是你曾经毁了一个女子的双眼。”饶静提醒,“想起来了吗?”
“鬼候?”苗珊瑚恍然,“想不到她的能量很大,能驱使这么多妖!”
“鬼候在妖族组织里并非地位多么显贵,可是她有另外一个身份——四大首领之一桐壶雨泽大人的情人。”饶静连连摇头叹息,“冲冠一怒为红颜。”
“刺伤我就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苗珊瑚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对。”饶静道,“大人交待,只刺你一刀,并不要你的性命。”
“这个叫桐壶雨泽的还蛮公平。”苗珊瑚煞有兴致地看向饶静,“你们的计划成功,已经刺伤了我,可是你为何又出手帮我治伤,是否有些多余了。”
我和室童也有此疑问:“就是啊?你为何还施以援手!”
“完成大人的命令是必须的,出手救治珊瑚姑娘则是我自发的。”饶静无奈苦笑,“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不觉得。”我和室童道。
苗珊瑚则说:“说明你的本心并不是真的要伤害我,而是出于那位大人的淫威,同样是妖,我和室童就能自由自在,你为何却要臣服于那个所谓的大人呢?”
“就是啊,做个自由自在的妖怪不好吗!”室童深有感触地说。
“我也是身不由己······”饶静无奈又痛苦。
苗珊瑚和室童看向我:“咱们帮帮她吧!你都能通过和安丫丫的母亲谈心的方式解决问题,是否可以和那个什么桐壶雨泽谈谈,让他给桃妖姐姐自由身。”
“你们这么相信我?”我怀疑他们两个的用心。
“那天,我们可是见识过你的身手,深藏不露,比普通的神域人不知道要离开多少。”苗珊瑚很认真地说,”独闯龙潭,就算无功,也会全身而退。”
室童道:“林越哥哥,你就试一下吧。”
看来,他们不是拿我开涮,是在很严肃地说这个事情。
饶静似乎看到了自由的希望,把目光投过来。
既然如此,我也就当仁不让,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我会尽力,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能成功,自然好,如果不能成功,饶静姑娘也不要见怪!”
“你肯为我做这样的事,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只会感激!”饶静动容不已。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闯闯妖怪的龙潭。”我索性豁出去了。
······
我和饶静撑着雨伞走出了妖怪管理局。
来到学院外面,在横行的道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乘车赶往这座城市的南郊。
行过不久,就没有雨水,是晴朗的好天气。
南郊,那里数年前挖出了一个大湖,叫做沧澜湖,湖边建立了许多奢华别墅,其中一座别墅被称为“之巢”,是妖族的秘密联络据点之一,也就是我和饶静要去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一栋庄重辉煌并有乐曲飘出的别墅前,别墅共三层,现代风格,有着大大的落地窗,墙砖上绘画了鹿蜀、狰、朱雀和青龙等图案。
别墅大门前则摆放着两个摆件:一个是驮着各种玲珑珍宝的白象,一个则是一首十身的何罗鱼。
我和饶静走向别墅的大门,可是刚到门口,就被一个穿西装、打领带好像高级餐厅服务生的小小少年拦住了去路:“对不起,先生女士,没有假面不让进!”
别墅里在开假面舞会。
“我们是来找大人的,干嘛不让进?”饶静近前说。
“今天所有宾客,无论尊卑贵贱,必须戴假面才能进。”小少年客客气气地道,“这是大人吩咐的。”
“明白了。”饶静没有脾气。
“多谢配合。”小少年道。
见此,我准备出手,将这个小少年打昏,然后闯进去。
饶静却拉住我:“这个小少年也是妖,不是三两下就能搞定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可是我们也没有假面呀!”总不能去买吧。
“肯定会有办法的。”饶静坚定地道。
此时,有个戴着灰色兔子头套的男孩和一个戴着青蛙头套的女子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两个意趣阑珊,有些疲倦,准备回家了,走向别墅旁边停着的一辆奔驰小跑。
女子看到饶静和我后,走了过来,取下头套:“饶静,你怎么带他来这里了?你应该一个人来向大人复命!”
孩童也走了过来:“除却妖族,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来。”
“我带林越来,是要向大人提出要求:让他给我自由身。”饶静说出此行的目的。
女子和孩童互相看看,有些震惊:“饶静,你的胆子太大了,这样的事也敢向大人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已经下了决心。”饶静道,“白灵,白溪,里面在开假面舞会,希望你们可以把自己的头套给我们,我们就能进去了。”
“那我们不就是帮凶了吗?大人会怪罪的。”白灵似乎不情愿,但马上改换了口气,“看在曾经一起共事的份上,这个小人情也不能不做,不过你们可不许替我们。”
“我知道。”饶静很感激。
“那好,这两个头套就给你们。”白灵把自己的头套递过来后,又把弟弟白溪头上的头套取下,递了过来。
“多谢你们。”饶静躬身道谢。
“不客气。”白灵摆手,然后和白溪走向了车子。
车子发动,渐渐去远,白溪则不解地问白灵:“姐姐,我们干嘛帮她?我们刚刚向大人打了小报告,说出她治疗好苗珊瑚的伤的事呀。”
“这不是帮,而是送她和林越一程。”白灵阴测测地说,“如果见不到大人,大人怎么杀他们。”
“哦,所以那些话都是骗人的。”白溪若有所悟,“这也符合我们讹兽的行事风格。”
“对呀······”白灵说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
“此行凶多吉少,如果事情谈不好,动起手来,你先走,我掩护你。”
“你是来帮我的,我可不想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