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连老带少一共十五口,过年都聚在周大姑家。周大姑说:妈在哪,家在哪,自己是老大,所以老太太要跟着自己住。
周姑父在政府机关工作过,刚刚退休,非常有涵养的一个人,他自己的爸妈都不在了,就把周奶奶当做自己老妈一样孝敬,所有人都说周奶奶是有福气的人。
这一大家子的人,虽然只能在周奶奶过寿,过年的时候才能聚齐,但是气氛和谐,从没有过红脸吵架的事情发生。
队伍在不断的壮大,但是大家都能够很和谐的安守各自的身份:该做饭的做饭,该打下手的打下手,该陪老太太打麻将的就主动搬桌子抬凳子,像周宜萱这种家庭身份还是小孩子的,虽然今年也升级当姑姑了,但是也只配去哄大堂哥家的小宝宝。
看着笑不露齿的小肉团子(亲妈抓狂:人家还没长牙),周宜萱深深怀疑,他长大了会不会也是个无齿之徒。
唉,别让给你买了那么多零食的堂哥知道你的想法,否则他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初一过完,初二要去周宜萱姥姥家。周姥姥和周姥爷住在城郊,有一片大院子,只有周妈妈一个女儿。周妈妈还有一个表姐,是周姥姥妹妹家的孩子,走动的比较亲近,周宜萱叫大姨,大姨家有个比周宜萱大两岁曾经一直惦记周宜萱一箱子武侠小说的表哥,嗯,只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也确实惦记到手了。
周爸爸和周妈妈好多次都想把老两口接到身边生活,但是身体康健的老两口坚决不去。周姥姥说:远了亲,近了臭。
俩人单独过得挺乐呵,除了周姥爷腰有点不好,老两口啥毛病都没有。还不到七十的岁数,没事儿就养个花弄个草,种个菜养个鸡鸭鹅的,时不时放飞一下那只周宜萱最喜欢的大金毛。
周姥姥家前边的那一片院子里种了樱桃树、李子树、杏树、毛桃树,外加一架葡萄,还有各种开起来很绚烂的花,后边的院子里平时就种各种时令的蔬菜。
春夏的时候就时不时地喊周爸爸过来拉走一车各色果子,各家都能分分尝尝。
蔬菜陆续好了也叫周爸爸开车过来拉走一车车的纯天然无公害的蔬菜,各家分一分,够周大姑、周大伯他们吃一阵子的了。
葡萄好了,就酿点葡萄酒,平时当饮料喝喝。
过年过节了,鸡鸭鹅到了可以下锅炖的时候,再叫周爸爸过来拉走一车,各家分分,吃个新鲜。
周宜萱小时候没少在周姥姥家混吃混喝,每天追鸡撵鸭子,连那些能够看家护院的大鹅都怕她,被她祸害的那阵子蛋都下的少了。好在后来上学了,来的次数少了,这些带羽的家禽们才减少了被荼毒的命运。
再后来周宜萱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死活要养只狗,没办法,周爸爸跟同事要了一只小金毛,结果没几天,周宜萱就嫌弃养狗太麻烦了还得遛、还得铲屎......其实就是懒病发作了,说啥不想管了,无奈之下只能送到周姥姥家,她则在假期的时候就去看看玩儿玩儿,还带董小碎去过,当然是董小碎自己死气白咧的非要跟着的。
年三十的时候周宜萱一家也是两头轮着来,今年在周奶奶这,明年就去周姥姥家,有时候还需要拜会一下其他的亲朋好友,总是很忙碌。除了周大姑没有婆家需要回以外,周大伯一家也是差不多。
长大以后的周宜萱觉得每年过年都跟赶场子一样,从一家赶到另一家,从这一家吃到那一家。
人多就热闹,热闹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空气里还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道,周宜萱就已经到了开学的时候。
是的,邹小弟这个假期没能有机会见到周宜萱。
本来少年班的各种课程就多,假期还有集训,回来的就已经很晚了,正好赶上邹爸爸这次能够回家过年,行李还没开的邹小弟就跟着全家一起去了临省的奶奶那里小住。
过完年邹爸爸把娘几个送回来,还要赶回去他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继续勘探。顺便把邹小弟的票也定了,父子俩能同行一程。
就这样,邹小弟匆匆来,又匆匆走。他回来了,周宜萱还没放假,他又回来了,周宜萱已经开学了,周宜萱难得休息个半天,约了梓暄见见面,邹小弟却走了。
邹小弟躺在宿舍的床上,手里拿着跳舞的女孩儿,看着神似周宜萱的脸,无声的感叹了一句:人的一生啊,就一堆堆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