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远兄,有空常来。”
“一定,一定……”正寒暄间,紫袍人忽然感觉一股冷意流窜全身,令他一时汗毛倒竖,脸上的笑意都僵硬了许多。
他四下搜寻着危机感的来源,但整条街的商铺皆门窗紧闭,流水浮光中除了他们一行人再无其他。
“怎么了?”店内的人问道。
“没事,”刘铭远摇了摇头,“当是因天机楼发函一事弄得我近日有些疑神疑鬼。”
“嗤,不过是拒绝帮他们卖东西,就发函警示,这天机楼也忒小气了些。”
“唉,”刘铭远叹气道,“如今商行的影响力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看这偌大的江湖迟早落入天机楼手中。”
“铭远兄何必长他人志气,有道是没钱寸步难行,天机楼再厉害也不过是群武夫,如今那所谓的解纷会说有秘宝现世,正是咱们扩大实力的好机会。”
刘铭远点点头还待再说,他突然呼吸一滞。
刘铭远在层叠回荡的流水声中,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铃声。
他的脸在瞬间变得煞白。
“叮——”
极细微的铃铛声在空旷的街道之上响起。
这次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响,周围身着短打的黑衣人立即聚拢,将刘铭远紧紧回护在内。
店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铃铛声在上空回荡盘旋愈发清晰。
刘铭远一双眼睛慌张地四处搜寻却毫无收获,他强捺着砰砰直跳的心,深吸一口气用勉强平静的语气道:“进屋。”
众人方才遵命抬脚,便听一声铃铛脆响在耳边响起。
一片静默中,其中一道黑色身影“荷荷”喘着气,缓缓无力倒下,自他脖颈中央流出的鲜血转眼便被大雨冲刷成淡淡的粉。
一个精巧的铜铃正嵌在他的咽喉处。
“是檐铃不语谢秋风。”
刘铭远的话像一个信号,本就紧张的几人一时面无人色,胡乱拥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往店内跑去。
与此同时清脆铃声接连响起,仿佛缓风送劲,檐铃叮当。
刘铭远摔倒在地,目光对上了一张温润俊逸的脸。
白衣文士手执折扇,眉眼含笑,静静注视着刘铭远。
“你就是谢秋风?“
白衣文士缓缓点头,他一甩手,几声闷响过后,刘铭远身后的门框上显现出一行字:
识货,我用扇子。
“哼,天机楼竟派了你来,大名鼎鼎的五残之一,我老刘这条命倒也值钱。”
谢秋风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听完他的话,随即他小幅度歪了歪头。
准备引颈受戮的刘铭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谢秋风眨了眨眼,见他没有下文才绽开一个笑容。
扇子脱手的瞬间谢秋风飘然后跃,喷洒而出的血很快被雨水冲得了无痕迹,刘铭远的头咕噜咕噜滚出数尺远。
谢秋风甩了甩扇子,在地上刻出一行字,转身离去。
顺路,杀了,领头复命,不谢。
几道滚雷后骤雨渐息,一推着小车从巷中出来的小贩看到此情景,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即匆忙捡起人头拐进小巷,他的后背处隐隐渗出血痕,显然是伤口崩裂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