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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牺牲的意义

莫绯不知跑了多久,一直到天座的大厅时,她才停下来歇了口气。路上还踩到一滩血,差点使她踉跄着摔向某具尸体。她已经用尽全力来保持镇定,但身边的景象还是过于超越她的承受范围。阿鲸也在一边扫描这栋建筑的地形,一边为她指明前行的方向。

“……天座不是一个地区的天师据点吗?为什么冥使能轻易闯进来?”莫绯呆滞地扶住墙,她感觉下半身渐渐失去了知觉。

“主人,别停下啊!附近还有不少生命的活动迹象,很可能是冥使,您想被抓吗?”阿鲸急切地喊道。但莫绯却半蹲下来,双手紧紧抱住头部。

“我不行……我不行……为什么我会碰到这种事……我这种弱小的笨蛋就应该待在家里才对……”

魔像感到握着它的少女,混身都在无助的发抖,它用尽搭载的所有语句去安慰她,但也无济于事。

头顶传来爆响,洮隼失衡地落向大厅的中心,但在快要撞地的那刻,他的身边卷起一大片风暴,随着一个轻盈翻身,他无声的踩上地板。不过环视一圈后,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止对于莫绯,更对于四面的尸体。

红叶像一片飘落的花瓣,慢悠悠的来到洮隼面前。即使莫绯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她在冷笑。

“师兄的动作比以前慢多了啊?”她瞥向洮隼布满血痕的手臂,如同欣赏一幅刚完成的杰作。

洮隼并没有回应她,他望着脚边的一具尸体道:“今天我赶来这里时,是在她的帮助下才找到莫绯……”莫绯听见这话,看向洮隼正凝视的地方,那里躺着一位双眼无光的中年女人,她的腹部被一把长刀贯穿。

“真可惜,谁让她挡在我们的伟大图景之前呢?冥使本无意制造这么大的伤亡,明明把莫绯交出来就行,你说是吧?”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洮隼愤怒地问道,“没有解开门禁的万世咒令,不可能通过天廷咒师参与制造的——天座周围的御咒雷池。据我所知,冥使还没有这种本事,除非……”

看着红叶一脸得意,洮隼心中有了答案。

“除非,我们本就有此天座的门禁咒令。”

“你们的势力都已经渗透到天师内部……”

红叶愉悦地走向洮隼:“我们在天师中安插了内鬼,早不是什么新鲜事吧?师兄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她将嘴唇贴近洮隼的脸颊,送入甜美的耳语:“只要你,放弃保护她,今天我就留你一命,如何?”

“我拒绝。”洮隼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用余光看向瑟瑟发抖的莫绯。

暗红长刀无情地穿透他的胸膛,洮隼大吐一口鲜血。莫绯尖叫起来,一股冲动涌入脑海,令她想上前阻止红叶。洮隼见状,一挥手将莫绯定在原地。

红叶扭起刀柄,居高临下的她望着洮隼因剧痛而狰狞的脸,竟流出两行眼泪:“师兄,你说你当初要是没有背叛我们,该有多好?”

“呵呵,我也很想对你和师兄,说声对不起……”

洮隼说罢,重重抓紧插在胸口的刀身,手心流出的汩汩鲜血,更为其添上一分赤红。那股红,烈如焰光。

等红叶注意到洮隼手上的咒纹时已经晚了,一道细焰顺着刀身蔓延到红叶的黑袍上,她迅速脱离洮隼,但那火还是点燃起她的身躯。

“啊啊啊,这火为什么无法扑灭?”红叶惊慌失措地叫喊起来,她疯狂摆动起四肢,如同在火堆中舞蹈。

洮隼冷笑道:“这咒火不烧身,只烧心。我亲爱的师妹啊,没发现这火是专为你准备的吗?只是不曾想,阴差阳错间居然就用上了。”

“原来你出招故意露馅,是为把血沾到我身上?”红叶尖锐地笑起来,“师兄啊师兄,我在地狱尽头等你……”

说完,红叶像破碎的人偶般跪倒在地上。那些火焰在她生命消逝的瞬间,竟慢慢熄灭了,但她的皮肤上没有任何被灼烧的痕迹,只有眼窝、耳朵和嘴里在不停冒出滚滚黑烟。

莫绯感到脚上那股无形的重压消失了,她立刻奔跑到洮隼身边,语无伦次地询问着那不断咳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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