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的胸口有点憋闷。
一天下午,他跟秋蝶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山田里看看早稻苗的长势,顺便犁一下那块自留地,说完便带好农具匆匆出了家门。
他到田头把农具往田埂上一扔,蹲着抽了根烟就折返回来。他轻声地进了院墙,用手指背推了推平房的大门,纹丝没动,又使劲一推,松木做的堂门生硬冰冷。阿贵有点哆嗦着掏出钥匙,门竟然被反锁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抡起拳头刚想砸门,手在半空中就停住了。他像做贼似的爬过一截矮墙,来到东边主房的墙根下,阿贵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肋骨,好像要蹦出来爆炸一样。
屏着气隔窗细听,里面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人声音:“他,到哪去了?”阿贵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顿时一阵眩晕,摇摇晃晃地扶住了墙。果然是这只老狗!阿贵捏紧了拳头。接着听见秋蝶叹了口气说:“他去耕地了。叔,你之前答应的,给我在社办厂里找份活,到底怎么样了?
“不要心急嘛,”老狗哄道,“这铁饭碗哪有这么容易捧到的?我已经和乡里的老刘打过招呼了,马上就会有回信了。”“这都大半年了,你不会骗我吧?”“你还信不过叔的为人吗?等你的饭碗有了着落,我到时再给你弄点好处......”“啥好处啊,难道把阿贵的工作也安排了?”秋蝶有点迫不及待了。“你呀怎么掉进饭坑里了?!”,里面的人顿了顿,“这话你要替叔保密,县里对各村搞大开发已经在开始了,征用大片林地的补偿政策也马上要下来。这福生家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听测量组的人说,他竟被征到了10几亩林地......”“叔,我家有被征用到吗?”“你家暂时还没听说,不过你放心,叔到时想想办法……”老狗淫笑着,手脚便不老实起来。不一会儿便传来悉悉索索脱衣裤的声响,紧接着便是男人粗壮的低喘声和似猪嚼食一样的吮咂声。女人似是无奈又似迎合的娇喘让窗外的男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身淡绿色的劳动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七窍冒着烟,狂奔到院墙边操起一把柴刀,再蹦到堂门前抬脚刚想踹,腿弯处定在了90度的位置。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麻子阿权和他的四个兄弟凶悍的面孔和老父亲一脸的伤痕……
下午,阿贵无精打采地回了家。女人正想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抬手给了她两记耳光,秋蝶在惊诧的同时,看到男人双眼里射溅出来的怒火,似乎瞬间明白过来,蹲在墙角捂着脸颊小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