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黛瓦,九曲流水,湖畔垂柳倒映在无波的水面,跟盛开的粉嫩荷花相映成趣。
一座八角亭矗立在一处湖面的中央。
微风吹过摇动亭角红色的寿灯,整个湖面的荷叶也跟着发出沙沙的轻响。
两个中年男子正一脸严肃的听坐在他们上首的男子训话。
“哈哈,子墨兄,我问管家你在哪,管家说不知道,没想到子墨兄真是好情致啊!六十大寿居然跑到陶然亭来,把一大众人晾在那里不管。”
八角亭唯一条通道就是一条石桥,桥头有护卫把守,见来人连忙施礼让行。
三个人见有人来了,也立刻收起刚才的神情,脸上都挂着一副自然轻松的表情。
“郑大人。”两个中年人上前施礼。
“虎父无犬子,你们两个假以时日必定是国之栋梁。”
来人赞赏的上下打量了两个中年人一番:“我跟子墨兄可都是老了。”
“你俩去吧。”王大将军挥挥手,让两个赶回来祝寿的儿子离开。然后才迫不及待的对来人问道:“仙河,那边情况如何。”
来人是王大将军的挚友世交,东安省布政使郑世昌,字仙河。
“你呀,今天可是你的大寿,赶紧过去,跑这里来偷偷说话成什么样子啊。”
郑世昌拽着王将军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民变没有,但是齐威王最近打着匪患的名头大肆招募家丁民壮这个事确实有。而且我的人发现天统司的人也进了东安省,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仙河,你在东安省为官二十载,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最是了解。”
大将军眉头深锁,背着手与郑大人并肩走在廊桥上。
“这件事我已经通过特殊渠道递了密折,波诡之时,仙河兄你可要注意啊!”
郑世昌听到王将军的话先是一愣,继而整个人也跟着严肃起来。“子墨兄,你是说朝中有人。。。”
王将军点点头:“文宦之争由来已久,已经渐渐开始影响到兵部了。他们在朝中扯皮放冷箭,我边疆数十万大军可耗不起啊。”
王将军叹了一口气:“江南花团锦簇终年苍翠。可是再有两个月,边关就要落雪了。军饷、辙重、粮草、马匹军器情报,哪样都耽搁不得。前日吏部侍郎钱大人大公子前来祝寿,与我密谈了好多朝中事务。我久在边塞,朝中若是因为文宦之争而影响了边关安宁,那可就是一方百姓生灵涂炭,我东华江山不稳啊!若是有人再勾结皇家造反,这东华分崩离析就在顷刻间啊!”
王将军说到这,忍不住重重的一掌拍在汉白玉的石栏上。
因为怒气,脖子和手上的青筋暴起。
“督察院弹劾本将军贪权好色,不敢御敌于国门之外,简直一派胡言。”
“嗨,子墨兄莫要让那些书馕呆子气到。”
郑世昌跟王将军并肩凭栏眺望这幽静的湖面,叹了一口气道:“这些言官除了一张嘴和花团锦簇的文章,就是先帝,古人。真要是让他们做出改动,他们连个屁都不会。倒是这督察院忽然摆出这个态度,子墨兄可要注意啊!”
王将军点点头:“督察院向来自视清高,但是这几年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大人跟吏部尚书宁大人走得很近,这在朝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次忽然发难,我就怕是吏部掺和到文宦之争中啊!吏部掌管百官升迁考核,真要是倒向了宦官,皇上的制衡之策恐怕就要失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