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两位公子。”

香莲手拿琵琶做了个万福道：“不知两位公子想听哪首小曲儿？”

王菲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笑嘻嘻的说道：“久闻香莲清倌人才艺双绝，那些平日的小曲我俩也听腻了，不如我说一段小曲给你听，你唱出来如何？”

两个小丫头能说什么小曲出来，香莲心里想着，嘴上说道：“公子高才，香莲洗耳恭听。”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王菲嗓子清脆，再加上从小由姨娘教歌赋，倒是将那京剧《沙家浜》选段唱得别有一番风情。

少了五分铁骨铮铮，多了半数绕指柔肠。

“咦，王公子这小曲倒是稀罕，小女子从未听过。”

香莲惊奇的抱着琵琶，简单调了几个音之后居然直接就将这京剧《沙家浜》的旋律弹了出来。

“王公子，这是什么小曲？香莲见识浅薄，要改这音律为金陵吴语，还需要些时间。”

两个小丫头就是要恶作剧一样为难香莲。

现在见香莲承认自己唱不出，立刻洋洋得意道：“哈哈哈，我就说你唱不出嘛。这可是叶童做的，叫京剧。没听过吧！”

香莲听到叶童的名字先是一怔，紧接着一双美目闪过秋波问道：“王公子所说的叶童，可是我天香院的。。家丁？”

王菲得意的点点头道：“正是他，哈哈。”

“这叶童果然是了得，那日在天香院吃酒随口吟了一首诗，被王妈妈裱了装与墙上。”

“哦？什么诗？”

香莲冰雪聪明，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居然将叶童那日醉酒吟的那几句白居易的琵琶行编成了江南小曲唱了出来。

一曲唱罢，香莲轻轻一叹道：“听妈妈说叶童对上对子又给王将军做了那《满江红》，光是这份才情和胸怀，这江南能与他比肩的公子就寥寥无几。”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小丫头对别人夸奖叶童那是心情特别舒畅，就像在夸自己一般开心。

但是这话若是从其他女子嘴里说出来，两个小丫头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清倌人倒是没注意两个小丫头的情绪。

回想起那日叶童不经意展现的风采和急急忙忙出去吐的样子，香莲忍不住噗嗤轻笑出来。

“两位公子恕罪。”

香莲起身缓缓道了个万福道：“奴家忽然想起那日叶童随口说的这首诗，只说了几句便喝醉了酒跑出去吐了。”

香莲见两个小丫头不吭声，以为她们不喜这话题，于是拨动琴弦款款而弹。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别后相思人似月，云间水上到金陵。。。。”

香莲唱的是江南才女柳如烟作的一首曲子，说的是柳如烟当年那段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最终却败给了岁月，落得个天各一方曲终人散。

“沧海随思州船客，未曾寄语泪先声。可怜娇娘无所处，夜夜思君盼永恒。。。”这曲子不似诗但近似诗，虽无诗的对仗工整却处处透着诗的意境。

香莲唱到动情处，想到自己这如飘萍一般无依的身世，今后未知的情感归宿，也忍不住泪珠涟涟，哀伤阵阵。

两个小丫头虽然还不谙男女之情，可是懵懵懂懂也感受到了香莲的忧伤。

这时候前院一阵喧哗，就听那嗓门大的龟奴兴奋的喊道：“叶公子回来啦！叶公子回来啦！”

刚才还哀怨的三双妙目顿时一扫之前的情绪，神采飞扬目光灼灼的往院子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