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下!叫兄弟们都撤了!”
赵大刀突然改口道:“若事情做得太急了,必定会引起田子帮人的警惕与戒备,于我们行事会造成阻碍,因此不能急,有的是时间,一桩一桩,一件一件,一个一个,咱们慢慢来!”
“是!”张狂弯下腰,一拱手道:“还是副当家思虑周全,小的这便去通知兄弟们即刻收手!”
“戏看完了,我也得走了。”赵大刀起身来,转身而去时,用手指头点了点面摊小桌:“结账!”
“是!”
张狂丢下几枚铜板,两人一前一后扬长而去。
码头这边既是各类商船货船的停泊处,也是各类商品货物的集散地,周边一带的街道上除酒楼、茶肆、青楼、书坊、布庄等商铺林立以外,还有大小好几座市集,人流十分兴旺,鱼龙混杂,车马络绎不绝。
田子帮被烧毁的货船尽成了一堆废木,损失已是板上钉钉的,毫无挽回的余地,宋天仙询问完了事发具体细节,安排好了后续的事,便忧心忡忡地转过身,自码头东岸临水近处来到了马车旁,抬眸一瞥,见计远安坐在码头街对面的小茶摊饮茶,于是犹豫了下,抬脚走了过来。
“计二。”
“大嫂……”计远安拈着杯子把玩着,一笑道:“大嫂该问的都问过了吧,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吧,不嫌地方杂乱的话,有什么话便在这里先说说吧,坐,这里茶还不错,要糕点的话,我帮你点。”
“嗯。”宋天仙略一拢裙幅,在小摊桌对面柔柔坐下了,轻轻道:“妾身不渴,也不想吃糕点,就想与你说说刚知道的事,那些人纵火烧船之时倒了火油,火烧的很快,在水里也来不及扑救,与我帮子弟交手之时都带了刀弓武器,甚至还埋伏了人手掩护逃走,对此,计二,你怎么看?”
“意料之中!”
计远安将杯子搁下,道:“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对方谋而后动,自然是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来这一趟,除了处理些后事,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你果然……什么事都想到了妾身前头,不用去看,不用去问,都能知道。”宋天仙转过眸子,又远远望向了被烧毁的船,为今日事为丧命的帮中子弟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露忧虑,蹙着眉头,又转过眸来,问道:“那依计二你的意思,我们接下来怎么应对?”
“一查找,二防备!”
计远安道:“告诉所有帮中兄弟,竭尽全力查找纵火行凶之人,但有线索,立即汇报!告诫所有帮中兄弟,注意防备我们田子帮名下各自所负责的城内外所有地方的所有生意营生,赌坊也好,田庄也罢,全都严密防备,以防对方再来生事!”
“嗯,妾身知道了……”宋天仙道:“谢谢你计二,等回了帮里,便立刻吩咐下去。”
“好吧,大嫂真是……过于客气!”
计远安笑了下道:“我待会儿也得回一趟帮里,但大嫂,我之后得回一趟家,不要派人找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嗯,妾身知道。”
“夫人。”兰娟这时走了过来,站在小摊桌旁,福了一礼道:“该赔付给人家的银子都赔付清了。”
“大嫂!”牛实这时也走了过来,拱手一礼道:“死去的帮中兄弟们的后事都安排好了,每家都会有一大笔抚恤,不会让兄弟们失望!也不会叫兄弟们白死,大嫂交代的话都传达了下去!”
“好,走吧,去一趟柴叔家里。”宋天仙缓缓起身,向着马车走去,计远安付了茶钱,随步而去。
柴叔家离田子帮并不远,而且回去属于顺路,鲁铁石按宋天仙的吩咐在柴叔家代表田子帮给柴叔操办后事,算是属于田子帮情分上的义务,因此计远安也陪着来了一趟。
对于柴叔的死,这同样又是一个问题,但一不知道这前后两桩事是巧合还是有意,二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三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企图,四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理由,为什么非要杀柴叔这个人……疑问重重,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派人查找真凶。
之后,计远安便先回到了田子帮,回到了前大院里的西小院,将银票揣进了怀里,从主房出来后,路过小院,对谢道阳和樊森道:“我有事单独出趟门,你们留在帮里,听大嫂吩咐做事。”